民國二十八年,十二月底,禮查飯店。
“這裡麵是什麼?”安保人員指著陳嘉手中的箱子,麵容嚴肅的問道。
“是攝影機。”
“打開看看。”
陳嘉“哦”了一聲,抬起箱子放在桌上,“啪嗒”一聲,打開箱子紐扣,掀開箱蓋,露出黑色的攝影機。
一名圓臉安保從箱子裡取出攝影機,舉在麵前東看看西看看。
“你小心一點好伐?這是科達的攝影機,很貴的!”文靜看他欲拆開攝影機,怕他毛手毛腳的搞壞了,趕忙出聲提醒。
圓臉安保默不作聲,隻瞪她一眼,繼續擺弄手中的新玩意兒。
站在他身後的一名瘦長臉安保,從懷裡掏出一把短小的手槍,正對著文靜打開了保險栓。
清脆的“哢嗒”聲響起,報館所有人,包括文靜,都嚇白了臉,齊刷刷的後退幾步,低下了頭。
“把你們身上所有的東西,都掏出來,放在桌上。”瘦長臉安保冷冷地說。
這場由市政廳牽頭舉辦的盛大宴會,不僅集結了上海偽政府要員,還有許多日本要員應邀參加。
如此多的大人物出現在禮查飯店,安保問題需萬分小心,半點馬虎不得。
他們得到的命令,是絕不能放過一絲可疑之物進入宴會廳。
在安保人員冰冷的眼神下,劉秋實帶頭把西裝外套脫掉,把褲兜翻了個底朝天,全身上下除了衣物,就連手帕和鞋子都被反反複複的檢查。
輪到陳嘉時,她先把掛在脖子上的相機取下,輕輕的放在桌上,而後是羊絨外套,皮手套,挎包,褲兜裡的鋼筆等。
“這是什麼?”安保人員從包裡掏出一個鐵皮盒,打開蓋子,聞了聞,沒什麼味道。
陳嘉:“長官,這是唇膏。”
安保:“唇膏,我曉得,不都是紅色的嗎,你這個怎麼是白色的。”
“哦,這個是潤唇的,沒有潤色的功能,就是天冷了,嘴唇乾,塗一塗增添點水分。”
陳嘉臉上堆著笑,一邊解釋一邊用手指在嘴唇上示意。
“你現在塗一下。”安保人員把潤唇膏推給她。
她沒有絲毫猶豫,接過鐵盒,用中指刮了一點油脂,塗在唇上,塗好後,抿了抿,雙唇瞬間變得水潤潤澤。
安保人員打消疑慮,又開始檢查包裡的其他物品,很仔細,連鋼筆裡的墨水都推了出來,重新吸上他們準備好的墨水。
至於攝影機和相機,許是太過貴重,又或是安保也不太懂,粗略的拆開檢查一番後,便放在一邊。
晚上七點開始的宴會,報館下午四點多就到達了現場,光是等待檢查就浪費近一個小時,檢查過程又過去半個多小時。
進入宴會廳時,已經六點了。
“要喝水的趕緊去喝水,上廁所的趕緊去上廁所,待會兒宴會開始,有的忙了,誰都彆給我出岔子。”劉秋實轉過身,叮囑自己的屬下。
陳嘉緊隨文靜去了洗手間,文靜在洗漱台補妝,她轉過身,鼓著嘴憋出了一個響屁。
屁聲回蕩在幽閉的空間內,氣的文靜跳腳大罵,讓她滾去二樓衛生間放個夠。
“對不起,靜姐。”陳嘉紅著臉離開。
留在原地的文靜惱怒的捂住口鼻,掏出化妝包裡的香水,哢嚓哢嚓噴了好幾下才作罷。
陳嘉竄到了二樓衛生間,進入一個隔間內,關上門,耐心的把備用相機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