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無一人的街道,一輛黑色轎車平穩的駛過。
後車廂內,段延培半側著身,一手環抱陳嘉的腰,一手攥住她的蔥白玉指。
陳嘉方才沒睡飽,迷迷瞪瞪的,頭無意識的往後仰,露出半截瑩白的脖頸。
“彆回去了好不好?”段延培低下頭,親吻她的側臉,順著下顎線向下吻,頭埋在她的脖頸處,呼吸又沉又熱。
“不行。”陳嘉睜開眼,利落的拒絕。
“一夜未歸,阿玲得變著法的編排我,你不曉得八卦的傳播速度,那可比病毒傳播的還快。”
她以後還得在社會部混呢,一點都不想成為彆人茶餘飯後的談資,還是帶有桃色的那種。
“調來金陵總部好不好,我想天天都見到你。”
段延培緊緊抓住她,語氣低微、懇切,甚至帶有一些哀求的意味。
不知是上海太大,還是他們的緣分不夠,早先他在駐滬總領事館任職時,他們一次都沒有遇見過。
兩地彆離,對於此刻的他來說,是殘忍的酷刑。
“是我沒睡醒還是你沒睡醒,彆說夢話。”陳嘉態度堅決。
段延培咬了她一口,緊實的鎖骨傳來澀澀的疼痛感,“彆留下痕跡,還得見人呢。”陳嘉推開他。
他不依不饒的追上來,箍住她的下巴,低頭覆上嫣紅飽潤的唇。
“唔……”
當著外人的麵,她有些羞澀,在他耳旁低語:“前麵還有司機在呢。”
“他耳聾眼瞎。”段延培繼續擺弄她。
“滾開啊。”她死命的推開他,往旁邊移了移,正襟危坐。
段延培被她禁止靠近,鬱悶的用手指纏繞她的青絲。
車子慢騰騰的停在酒店門口,不等門童靠近,她急速的打開車門,一個箭步衝出去。
段延培不緊不慢的跟在她身後。
“你進來乾什麼?”電梯門前,陳嘉雙手環抱,警惕的看著他。
“我今晚也住這。”
“你住這?”陳嘉伸出手指繞場一圈,剛想說安全嗎,就發現一樓大廳邊角縫裡都是便衣。
她把話咽了回去,什麼都沒說,徑直走入電梯,段延培也跟著進來。
到了三樓,她走出來,他也走出來。
為了防止同事撞見,她刻意與他保持距離,到了房門前,陳嘉敲門。
敲了半天都沒人應,她略有些尷尬的看向他,段延培站在一旁,眼底含笑,英英玉立。
陳嘉被他笑的有些窘迫,叩門的手指握成拳,開始捶門。
方才在前台取鑰匙時,被告知已經被阿玲取走了,既然她在屋裡,為啥不開門呢,吃安眠藥了嗎睡得這麼死。
又使勁兒敲了兩下,沒把阿玲叫起來,倒把何源喊醒了,他拉開門,露出一點縫隙,探出半顆腦袋。
“小陳,你回來啦?王科長把阿玲灌多了,估計她起不來了,你去備用房住吧,反正錢都給了,不住白不住。”
來之前,總務處按照人數預訂房間,防止出現突發情況,一般會多訂兩間備用房,陳嘉乾咳一聲,道了一聲:“好。”
何源打了個哈欠,說了句“晚安”就關上門回去睡了。
陳嘉轉過頭,迎上段延培笑吟吟的眉眼。
“小白兔,快點跟大灰狼回家吧。”他看向她的眼神溫柔繾綣,泛著星光點點,漆黑的瞳仁像是藏著鉤子。
陳嘉被他看的一怔。
一個在深夜偶爾孤單寂寞,一個愛之入骨相思成疾。
一切都是順理成章水到渠成。
“疼。”
利刃穿心,無法喘息的痛。
陳嘉眼裡彌漫著一層霧氣,盈盈若水。
輕輕一眨,凝聚成淚珠,滾入鬢角。
段延培低頭吻去她的淚珠,溫柔的親吻她的眼睫,鼻尖,臉頰,雙耳。
柔聲柔氣的哄著她,好話說儘,強勢的不肯停下。
壓抑在深處的情感,失去控製,翻湧著,叫囂著,橫衝直撞。
恨不能一口把她給吞了。
酥麻一路從脊梁竄到頭皮,瞳孔失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