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先生打電話來說晚上不回來吃了。”
陳嘉同朱太太坐在沙發上閒聊,仆人掛上電話走了過來。
“好,知道了。”朱雄輝應酬多,朱太太習以為常。
她為了保持身材,晚上不吃飯,陳嘉雖不用刻意保持身材,但也一樣不吃晚飯。
兩人喝了會兒茶,陳嘉就起身告辭了。
朱公館是洋樓,陳嘉與張家棟的住所是一套小四合院。
回到家,一踏進院子,蚊子嗡嗡的。
陳嘉放下手提包,洗了把手,開始在院子裡燒艾草,熏蚊子。
大約快到十點,張家棟喝得醉醺醺的被司機送回來了。
“哎,怎麼又喝這麼多。”陳嘉熟練的攙扶起爛醉不醒的張家棟回屋,不滿的嘟囔道:“趁早喝死拉倒!”
兩人進了屋,陳嘉關上門,給他倒了一杯溫水。
方才還麵色潮紅,雙腿無力的張家棟,一頭紮進陳嘉準備好的洗臉盆裡。
有了涼水的浸泡,整個人清醒多了,擦了把臉,順手端起桌上的溫水一口氣喝完。
喝完水,打了個飽嗝,滿屋的酒臭,陳嘉既嫌棄又心疼的問:“今兒又喝了多少?”
嫌棄是對朋友的嫌棄,心疼是對同誌的心疼。
張家棟拿起毛巾丟進洗臉盆裡,擰了擰水,敷在自己臉上,過了好大一會兒,才說:“軍統這幫孫子,是真能喝。”
今晚軍統冀北站設宴邀請朱雄輝,雙方都帶了自己的心腹去,飯桌上把事談完了,少不了要拚酒。
“今天齊太太向我打聽李夫人的動向,我估摸著,齊副司令也想逃。”陳嘉先分享了自己今天的收獲。
張家棟緩過來神後,道:“張所長投靠了軍統,王典獄長手上同時沾著兩黨人的血,他不敢賭,所以我估計,他悄悄變賣房產,也是想跑。”
離日本人投降沒多少時日了,上百萬漢奸都在瘋狂給自己找後路。
陳嘉問他:“軍統那怎麼說,他們想讓朱雄輝做什麼?”
“日本人的氣數差不多了,中統軍統要轉變方向了。”張家棟拎起茶壺給自己倒了杯水,隱著怒氣道:“軍統要警察局配合他搜捕紅黨。”
和陳嘉預想的差不多,日本人雖說要完了,但憲兵隊還駐紮在保定,軍統很多事不方便出麵。
警察局就沒這麼多顧慮了,他們可以正大光明的搜捕,把一切可疑人士帶走。
陳嘉道:“配合軍統抓捕紅黨,這樣一來,朱雄輝可就徹底綁死在國黨這條船上了。”
張家棟冷笑道:“隻要還能掌權,我這位老師可管不了那麼多。”
他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時間,“快到點了,我去打開收音機。”
十點一刻,兩人坐在收音機前,仔細聆聽。
張家棟記下一串數字,陳嘉掏出密碼本將數字翻譯成文字。
上級命他們去喚醒一個隱藏多年的臥底,做他的聯絡員,完全聽從他的指揮。
第二天一早,臨出門前,張家棟叮囑道:“萬事小心,注意安全。”
“好。”陳嘉衝他笑笑,出了門,坐上黃包車,去了接頭地點。
在與接頭地點相隔兩條街的岔路口,她下了車,付了車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