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塔升上雲層的刹那,林塵的瞳孔劇烈收縮。
那道立在塔頂的身影,分明是他自己——同樣的黑色運動服,左臂"武"字刺青在幽藍光芒下泛著暗紅,連眉骨處那道三年前被黑幫砍刀劃開的淡疤,都分毫不差。
"怎麼會......"小周的聲音卡在喉嚨裡,手指死死摳進嶽山的衣袖。
嶽山的玄鐵劍嗡鳴得更急,劍身上凝成的銀刃突然暴漲三寸,割破了他掌心的皮膚,卻沒讓他挪開半分視線。
林塵聽見自己耳中轟鳴如潮。
三年前父親倒在單杠下的畫麵,與鳴人結螺旋丸的殘影在視網膜上重疊;係統印記灼燒的痛意從胸口蔓延到指尖,像有個聲音在他骨縫裡低語:"看看吧,這就是你拚命守護的"真實"?"
"你以為打破命運就自由了嗎?"塔頂的"林塵"開口,聲音像生鏽的齒輪碾過耳膜,"你隻是換了牢籠——從二次元召喚的玩偶,到陰陽家的古神,哪一個不是困著你的鎖鏈?"
蘇璃的指尖猛地掐進掌心。
她能感覺到周圍空間的扭曲,空氣裡漂浮著細碎的光粒,那是命運織者的殘影世界在"修正"不屬於這裡的召喚力。
朱雀胎記在右眼處發燙,她咬破舌尖,腥甜的血味湧進口腔,靈力順著血脈直衝眉梢:"結陣!"
骨玉從她袖中飛出,懸浮成六芒星軌跡。
每塊骨玉表麵都浮現出青銅銘文,泛著暖黃的光,將眾人籠罩其中。
蘇璃的發梢無風自動,額角滲出冷汗——這反製法陣需要同時壓製黑淵侵蝕和命運修正,消耗的靈力是往日三倍。
她抬頭看向林塵,聲音壓得極低卻清晰:"這次不是打外敵,是打你心裡的坎。"
"坎?"嶽山突然低喝。
他玄鐵劍上的銀刃驟然化作劍罡,整個人如離弦之箭射向黑塔。
索隆的"鬼氣"在他周身翻湧,與他自幼修煉的"伏虎拳"勁撞出刺目白光——這是他閉關三個月,將二次元召喚的刀意與家傳武學融合的新招"虎嘯鬼斬"。
黑塔上的"林塵"終於有了動作。
它抬手輕揮,一道紫紋從塔身竄出,竟與嶽山的劍罡撞出雷鳴。
嶽山踉蹌著後退三步,玄鐵劍在地麵劃出半米長的深痕。
他抹掉嘴角的血,抬頭吼道:"林塵!
你忘了在擂台上說過什麼?
"拳是自己的,路也是自己的"!"
這句話像重錘砸在林塵心口。
他想起第一次見到蘇璃時,自己攥著斷刀說"我命由我";想起帶著鳴人、路飛衝進歸墟時,係統印記在胸口燙出的灼痕;想起父親臨終前攥著他手腕,血浸透了"武"字刺青,說"彆讓拳頭替你選路"。
係統印記的灼燒突然變了溫度。
不再是痛,而是滾燙的熱流,順著他的經脈往四肢百骸鑽。
林塵低頭看向掌心,斷刀的殘刃不知何時浮了起來,刀身上竟映出七道光影——鳴人在結印,路飛在拉伸手臂,雷獅的雷電在跳躍,還有父親模糊的笑臉。
"你說鎖鏈?"林塵開口,聲音裡帶著裂帛般的沙啞。
他抬頭時,眼裡的冷靜變成了燒紅的鋼,"我這條命,從被係統選中那天起,就沒打算活成彆人的劇本。"
塔頂的"林塵"終於露出裂痕。
它臉上的笑意僵住,左眼角滲出幽藍液體,像在融化。
我妻善逸縮在法陣邊緣,原本顫抖的手突然穩了。
他望著林塵,喉結動了動,低聲念道:"雷...雷之呼吸...壹之型..."發梢的黃毛根根豎起,電流在指尖劈啪作響。
"看好了。"林塵抬起手,斷刀殘刃突然暴漲三寸,刀身上的光影凝成實質——那是鳴人遞來的螺旋丸,路飛按上他後背的手掌,雷獅的雷電纏繞刀身。
他一步踏出,地麵金屬板在腳下碎裂,"這才是我的牢籠。"
黑塔突然劇烈震顫。
塔身的紫紋開始崩解,幽藍光芒暗了又亮,像垂死的野獸在掙紮。
柳清風站在法陣角落,始終沒說話。
他的筆記本不知何時翻到了空白頁,枯瘦的手指沾著口水,在紙麵快速塗抹。
符文的輪廓逐漸清晰,是古老的"歸真"二字,筆鋒裡滲著暗紅——那是他咬破指尖,用自己的血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