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塵的指尖剛貼上心象碑那泛著幽藍的石紋,一陣刺目的白光便順著神經竄入識海。
他眼前的山穀、同伴、甚至那隻正在逼近的骨甲巨獸,都像被揉皺的紙頁般扭曲消失。
再睜眼時,他站在一片混沌的虛空中,腳下是漂浮的記憶碎片——父親臨終前染血的龍佩、係統空間裡初代火影的木遁殘像、蘇璃右眼那抹朱雀胎記的微光,都在四周忽明忽暗地閃爍。
"阿塵。"
熟悉的嗓音撞進耳膜。
林塵猛地轉頭,看見三十歲模樣的林父站在前方。
男人穿著褪色的武道服,左胸位置還留著當年被黑幫捅穿的血洞,卻像完全沒察覺般,朝他露出記憶裡最溫和的笑:"這是你出生前,我和他的約定。"
男人身側站著個黑袍人。
兜帽陰影下,隻能看見半張蒼白的臉,可林塵的龍印卻在發燙——這張臉,和係統空間裡那些碎片化的光影重疊了!
他想起係統核心那道說"你終於來了"的蒼老聲音,喉嚨發緊:"你是...初代血契術的創造者?"
"叫我九曜。"黑袍人掀開兜帽,露出額間一道暗紅咒印,"三千年前,我以自身為引,融合上古武神血脈與二次元世界規則,創造了這道血契。
它能連通現實與動漫世界,卻需要每一代繼承者用靈魂為容器,承受兩界之力的撕扯。"
林父伸手按住他顫抖的肩膀:"二十年前我接下龍佩時,九曜就告訴我,這血契的終極秘密——繼承者的靈魂必須經曆三重審判:過去的執念、現在的抉擇、未來的代價。
你看到的幻境、係統空間的碎片,都是審判的一部分。"
"那我父親的死..."林塵的聲音在發抖,"也是審判?"
"是意外,也是必然。"九曜的指尖劃過虛空,浮現出二十年前那個雨夜的畫麵——年輕的林父被七八個混混圍在巷口,懷裡緊護著塊龍紋玉佩。"如果他沒死,你不會發瘋般修煉武道;如果他沒死,你不會在係統覺醒時,用拳意護住召喚物的靈魂;如果他沒死..."
畫麵突然扭曲成林塵十六歲時在拳館揮汗的場景,又變成他第一次召喚路飛時,因境界不足咳血的模樣。
林塵看著這些自己最熟悉的片段,突然想起每次召喚後左臂"武"字刺青都會滲血——原來從不是係統消耗過度,而是他的靈魂在承受血契的灼燒!
"所以你現在有兩個選擇。"九曜抬手,虛空中裂開兩道門。
左邊門後是金光,能繼承完整血契之力,卻要承受靈魂被兩界規則撕裂的痛苦;右邊門後是白霧,能解除血契,從此做個普通的武道教練,但所有被他召喚過的動漫角色,都會因規則反噬消失。
"阿塵。"林父的身影開始變淡,"我知道你怨我隱瞞,但蘇璃的陰陽術、嶽山的劍、善逸的雷...他們都在等你。
記住,真正的傳承不是力量,是守護的決心。"
"爸!"林塵撲過去,卻隻抓了把空。
他轉身看向九曜,左眼龍印疼得幾乎要裂開,"如果我選左邊,能護住他們嗎?"
"我不知道。"九曜的聲音第一次有了波動,"但你母親當年選了左邊,她用最後一口氣把龍佩塞進我手裡;你父親選了左邊,所以他在臨死前還在笑,因為他知道你會成為比他更堅韌的刀。"
現實世界裡,林塵的身體突然僵直。
他的瞳孔失去焦距,嘴角溢出一絲血線,整個人像被抽走了魂魄般緩緩向後倒去。
"林塵!"蘇璃的指尖剛碰到他手腕,就被一道無形屏障彈得踉蹌。
她咬破指尖在半空畫下陰陽陣,青紅兩色的靈力纏上林塵的手臂,卻像打在棉花上般被儘數卸開。"他的靈魂正在經曆審判!"她抬頭時眼底泛著血絲,"如果失敗,他會永遠困在意識空間,變成活死人!"
嶽山的劍"嗡"地輕鳴。
他反手握住劍柄擋在蘇璃身前,目光掃過心象碑——原本遊走的石紋此刻凝成了兩條岔路,一條泛著灼目的金,一條浸著冷白的霧。"這不是傳承,是試煉。"他喉結滾動,想起方才幻境裡師父的笑容,"老柳頭,你早知道會這樣?"
一直沉默的柳清風撫了撫長須,望著林塵慘白的臉輕聲歎氣:"心象碑,心象碑...能照見人心最深處的執念。
當年他父親跪在碑前三天三夜,現在輪到這小子了。"
我妻善逸突然捂住耳朵後退兩步。
他的日輪刀刀鐔上,雷紋正不受控製地跳動,像有什麼聲音在往他腦子裡鑽——是炭治郎的呐喊?
是林塵說"能站起來才是本事"的鼓勵?
還是...更古老、更壓抑的嘶吼?
"善逸?"蘇璃伸手要扶他,卻見少年額頭布滿冷汗,原本怯懦的眼睛裡浮起掙紮:"我...我聽見有人在說...說如果林塵失敗,我們都會消失..."
山穀深處,骨甲巨獸的吼聲更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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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撞碎最後一截斷岩,骨甲上的符文紅得滴血,而它的目標,正是那座此刻散發著詭異光芒的心象碑。
我妻善逸的膝蓋砸在碎石上發出悶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