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口的風裹著鹹澀的海腥味灌進領口,林塵的指節在褲縫上蹭了蹭,目光掃過碼頭上擠作一團的草帽團成員。
路飛的草帽被風吹得歪到後腦勺,索隆靠在桅杆上咬著綠藻頭,山治的西裝前襟沾著不知道是眼淚還是番茄汁的痕跡——三天前他們還在火焰島和機械怪物死戰,此刻卻要在這陽光明媚的港口說再見。
“你們真的要走?”烏索普的聲音帶著哭腔,他抽了抽鼻子,手裡的彈弓垂得老低,“上次分開是去空島,再上次是水之都,可這次...這次連梅利號都不用載你們了。”
娜美用力揉了揉發紅的眼眶,揚起航海圖作勢要打他:“笨蛋,沒看見蘇小姐手裡的符文在發光嗎?那是能撕開空間的寶貝!”她話沒說完,自己倒先哽咽起來,手指絞著橘色長發,“以後誰幫我算航海日誌啊?林塵那家夥雖然總說我算術差,可...可至少不會偷我橘子。”
山治突然跪下來,捧著蘇璃的手背輕吻:“美麗的小姐,留在偉大航路吧!我會用全海域最鮮美的料理養你——”話沒說完就被索隆的刀鞘敲中後腦勺,綠藻頭劍士嗤笑:“白癡,沒看見那小子眼睛都要黏在蘇小姐身上了?”
林塵耳尖發燙,偏頭看向蘇璃。
她站在離他半步遠的位置,素白手腕上的骨玉串隨著動作輕響,右眼的朱雀胎記在陽光下泛著淡紅。
此刻她正垂眸凝視掌心的青銅符文,指尖滲出的血珠滴在符文凹槽裡,像一串暗紅的珍珠。
“回溯符文需要活人的血祭。”她的聲音比平時輕了些,抬頭時睫毛在眼下投出陰影,“陰陽家古籍裡說,這種符文能連通不同世界的錨點...但隻能用一次。”
林塵喉嚨發緊。
三天前在火焰島洞穴裡,當那道紅光穿透鎮魔印時,他就聽見蘇璃在他耳邊說“我找到回去的辦法了”。
可真到了要走的時刻,他才發現自己比想象中更舍不得——舍不得路飛每次戰鬥前亮閃閃的眼睛,舍不得索隆酒壺裡嗆人的清酒,甚至舍不得山治總把牛排煎焦的手藝。
“我會成為海賊王的!”路飛突然跳上裝貨物的木箱,草帽被他用力扣回頭頂,“等我戴上那頂帽子,就去你們的世界找你們!到時候...到時候要請我吃最——大份的肉!”他比劃了個誇張的圓,陽光穿過他指縫,在林塵臉上投下晃動的光斑。
善逸突然擠到前麵。
這個總把“好可怕好可怕”掛在嘴邊的少年,此刻額頭的創可貼被汗水浸得發白,卻挺直了腰杆:“路飛老大!等我學會了全集中·常中,就來和你比試踢技!”他說著舉起雷刀,刀身映出烏索普掛著淚珠的臉,“還有烏索普前輩!下次我絕對不會躲在你背後了!”
“笨蛋善逸!”烏索普抹了把臉,突然撲過去抱住他,“誰、誰是你前輩啊!要走也是我保護你——嗚哇山治快把你番茄汁收起來!”
柳清風站在最後麵,捋著花白胡須笑。
他的青銅鈴不知何時掛回腰間,隨著呼吸輕響:“小友,該走了。”老人的目光掃過林塵手腕的鎮魔印,又落在蘇璃掌心逐漸明亮的符文上,“有些事,回了原世界再解決不遲。”
林塵深吸一口氣,走向路飛。
兩個同樣被命運推著走的男人對視,他拍了拍路飛的肩膀:“我等你。”然後轉向索隆,“照顧好這家夥。”索隆歪了歪頭,刀鞘在地上敲出清脆的響:“哼,用你說?”
蘇璃的指尖突然顫抖。
林塵眼疾手快扶住她的胳膊,這才發現她額角全是冷汗,骨玉串上的符文亮得刺眼,像要把她的生命力都抽乾。
“靈力...快不夠了。”她咬著唇,另一隻手抓住林塵的手腕,“抓緊我。”
符文突然迸發刺目白光。
林塵感覺有股力量從腳底升起,像被扔進旋轉的漩渦,視野裡的港口開始扭曲。
路飛的呼喊、娜美的尖叫、索隆的刀鳴混作一團,最後都被風聲吞沒。
“林塵!”蘇璃的聲音突然清晰,她的掌心貼在他心口,“鎮魔印的共鳴...越來越強了。”
白光驟斂。
林塵踉蹌兩步,扶住身後的水泥欄杆。
熟悉的汽車鳴笛聲、路人的交談聲湧進耳朵——他們站在濱海市的漁人碼頭,遠處能看見市中心的摩天大樓。
“成功了?”嶽山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這個沉穩的武術家正盯著自己的手掌,仿佛不敢相信剛才還沾著岩漿的手,現在連灰塵都沒有,“那夥黑淵的餘孽...應該不會追來吧?”
“暫時不會。”蘇璃靠在欄杆上喘氣,骨玉串的光芒已經消失,“回溯符文的錨點被我設成了雙向,但他們要找到坐標...至少需要三個月。”她抬頭看向林塵,朱雀胎記在陽光下忽明忽暗,“不過...鎮魔印裡的東西,可能等不了那麼久。”
林塵摸了摸手腕,那裡的灼痛又開始若有若無地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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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向遠處的海平麵,陽光在浪尖上碎成金箔——和路飛他們的海,好像也沒那麼不同。
“先回武館。”他轉身拍了拍嶽山的肩,“你不是一直想試試索隆的三刀流?”
嶽山挑眉,指節捏得哢哢響:“那家夥的刀...確實有股子狠勁。”
遠處傳來海鷗的鳴叫。
林塵望著蘇璃逐漸恢複血色的臉,又看了眼嶽山躍躍欲試的表情,突然笑了。
該來的總會來,但至少現在——
他們回家了。
濱海市漁人碼頭的風比偉大航路的更溫和些,卻吹得索隆額前的綠藻頭微微晃動。
他剛把和道一文字插回腰間,就見嶽山活動著指節走上前,武術服的袖口被風卷起,露出小臂上遒勁的肌肉線條。
“三刀流。”嶽山的聲音像敲擊在青銅上一樣低沉有力,目光鎖定在索隆腰間的三把刀上,“在火焰島看你砍機械海獸時我就在想——咱們傳統武術的剛勁,對上你們刀術的狠辣,到底誰更乾脆利落。”
索隆挑了挑眉,嘴角扯出一抹懶散的笑容。
他抽出和道一文字拋向空中,又反手接住,刀身折射的光晃得旁邊的烏索普眯起了眼:“哦?那老頭說你們這個世界的武人講究點到為止,可我不會留手。”
“正合我意。”嶽山倒退兩步,左腳碾過水泥地麵,在碼頭上劃出半道淺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