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掌櫃再次給江思月施了一禮。
然後去幫藥秋清點藥材了。
跟在她後麵的花兒不理解:
“小姑?
開醫堂是好事。
馮掌櫃怎麼看你就像看冤大頭一樣?”
江思月笑了一下。
是時候讓花兒認清一下現實了。
“我剛回家的時候,想憑著自己的醫術在回春堂謀個坐堂大夫的差事。
可是被馮掌櫃拒絕了。”
花兒好奇:
“為什麼呀?
我看他對小姑很有禮貌啊!”
江思月搖搖頭:
“這是後來的事了……”
她於是把在回春堂的遭遇都說了一遍。
“……這個時代對女子多有偏見。
即便是給大戶人家做女醫,也會因為性彆的原因被安上各種汙名。
許多病人也瞧不起女醫。
我第一次來回春堂幫忙坐診,也遭到了許多病人的反對。
甚至有人寧願忍著病痛也不讓我看。”
花兒更加好奇:
“那既然這樣……
小姑你為何還執意要開醫堂?”
江思月說。
“可能也因為一些病人。
我之前見過一個小姑娘。
因為風寒一個月未愈,被她奶奶帶著來看病。
她得的是很嚴重的心肌炎。
可是聽說要一兩銀子的診費。
她奶奶就不給她治了。
說那錢留給她哥哥讀書用,一個小丫頭死了就死了……”
花兒低了頭。
趙氏雖不至於讓她死了就死了。
可如果她有個哥哥的話。
她毫不懷疑她娘也會這麼做。
“前些天我又接診了一個孕婦。
因為生了三胎都沒生出兒子,被婆婆嫌棄。
因此難產也不給找大夫。
說是死了也好。
再給她兒子另娶一個,說不定就能生出兒子了。”
花兒攥了攥拳頭。
她娘也是想兒子想瘋了。
要是能拿她的命給她換一個兒子。
她肯定會毫不猶豫的答應。
“所以我覺得。
這個世道的女子活的太不容易了。
我想幫幫她們。
雖然改變不了太多。
但至少在被家人拋棄的時候,還能有一線活下去的希望。”
花兒歎了口氣。
又鼓足了勇氣。
對江思月說:
“小姑。
我會好好跟你學醫術的!
將來跟你一樣開個醫堂,幫著其他女孩看病,給她們希望!”
江思月柔和的看了看她,認真道:
“那你可想清楚了。
行醫這條路,不是那麼好走的。
你要學的東西很多也很難。
而且還可能不被人理解。
甚至被有些人謾罵!”
花兒挺直了胸膛。
“我不怕!”
……
又過了幾天。
時間到了八月初十。
臨近中秋佳節。
大街上變得比往常熱鬨。
昌隆路上也是人來人往。
江思月把千金堂的招牌掛上,又放了一串鞭炮。
宣告醫堂正式開張。
路過的行人被鞭炮聲吸引,紛紛駐足觀看。
有些認識江思月的,納悶道:
“這不是思月茶飲鋪的江娘子嗎?
好些天沒見你去賣茶飲了。
你這是……又開的什麼鋪子?”
江思月帶著花兒站在門口,笑盈盈答道:
“是個醫堂。
專給女子看病的。
開業前三個月看病免費抓藥八折。
家裡有不舒服的女眷可以讓她來試試啊!”
那人本來還很期待。
但聽說是醫堂,就變得興致缺缺。
“還有專給女子看病的醫堂?
坐堂大夫是哪兒請來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