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雖沒怎麼有人,但也總有三三兩兩的百姓沿街走路。
聽見這邊鬨出的動靜,紛紛轉過頭來看。
紅瑤怕被人看見,一把扯過文清手裡的灰布,給自己包上。
這個時候,江思月也終於氣喘籲籲的到了。
“文大夫,你聽我解釋……
紅瑤她……”
剛要解釋一下目前的狀況。
文清突然一把抓住了她肩膀,捏的她兩肩生疼。
“是你給她治的?!
用的什麼藥方?
可有絕對的把握?”
她出身醫學世家,從小就對醫學有濃厚的興趣。
可偏偏卻生成一個女身。
她的兄弟們都紛紛開醫館收徒弟,揚名立萬。
甚至被州府各位官員奉為座上賓。
可她呢?
隻能得到一個看管癘人坊的小活計。
本來呢。
她也沒什麼可抱怨的。
雖然那些大人物不會找她看病。
可是住在癘人坊附近的平頭百姓,小商小販們,哪裡不舒服總會去找她看。
她還兼顧給癘人坊關押的病號們開藥看病。
其實說是給他們看病,也不過是開些止痛涼血的藥而已。
得了能進癘人坊的病。
基本就沒得救了。
也隻能是緩解痛苦而已。
這些年她不知道看過多少人從癘人坊裡被抬出來。
然後找一處無人的山林。
一把火燒了。
因為得了疫病,會傳染人。
連具屍首都留不下。
家人也不知他們被埋在哪裡。
這一天,又一個人被送了進來。
就是紅瑤。
看症狀應該還不是很嚴重。
但臉上手上已經有了厚厚的硬痂。
她冷漠的看著她掙紮,吵鬨。
然後又絕望、麻木!
這些年她不知見過多少這樣的青樓女子。
身體尚好的時候總是想儘各種辦法逃跑。
可是很快就會被病痛折磨的生不如死。
有些就直接自我了斷了。
癘人坊後院那口井,就不知埋藏過多少屍骨。
可是紅瑤又不太一樣。
她趁文清例行巡診的時候,問她有沒有助眠的藥。
說是同屋的病友半夜不睡覺,總是瘋言瘋語。弄得她快崩潰了。
文清獨自守著癘人坊的巡診房,有時候也很孤寂。
突然有個能正常說話的。
她也很新奇。
於是出於好心給了她一包助眠的藥。
可是沒想到紅瑤不知怎麼趁人不備把藥粉撒進了看守的飯菜裡。
結果……
上官發了好大一通火。
勒令文清十天內把逃跑的紅瑤給找回來。
否則她自己也不用來了!
這個職位是她央求父親花重金買來的。
因為不想隨意嫁人生子,也不甘心去大戶人家做個被人鄙夷的女醫。
當初父親用上了所有人脈。
說女子隻能得到癘人坊的差事。
他還不舍得讓女兒去。
可是文清吃了秤砣鐵了心。
覺得癘人坊雖有一定的危險性,但卻是能直接接觸到那些最嚴重的病症。
隻要她潛心研究。
哪怕隻對一種病症有突破性的發現。
也是對醫學的一大貢獻!
可是因為這一個小小的妓女,這一切的願望就都要泡湯了!
文清自然不服氣。
收拾了包袱就一路追了過來。
紅瑤得了花柳病。
臉上有異於常人的紅疹。
她一路詢問,知道她往安陽縣的方向來了。
可是還沒追到,就失了蹤跡。
因為紅瑤也注意到了她。
轉而在外貌穿著上做了偽裝,還用布蒙住了容貌。
追著追著,早已經過了十日之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