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掌櫃聽說了消息,立馬來找江思月商量:
“江娘子。
我做酒樓這麼多年,還從來沒聽說過縣令召見商賈。
他弄這一出,到底是什麼意思?”
江思月也沒打算瞞他。
把從衙役那兒套來的話都說了。
“桑掌櫃,說起來。
這次興許是我連累了你。
他本是想從我這裡摳走一些錢財。
可是為了不顯得突兀,所以才又找了個墊背的。
而且那韭黃蒜黃,也是我做主供應給你的。”
桑掌櫃憂心忡忡。
但也知道不能怨人家江娘子。
“福禍相依,誰都沒料到還會出這等事。
那韭黃蒜黃雖說是你賣給我的,但也是我自己願意買。”
他歎了口氣:
“興許桑某命裡就沒有這筆錢財,還是本本分分賺個小錢來的踏實。”
本來在這榕樹鎮。
他的留客居一直被醉仙樓壓一頭。
可今年年後,偏偏醉仙樓毫無征兆的倒了。
他還為自己能成為酒樓第一沾沾自喜。
沒想到卻被貪財縣令給盯上了。
江思月也不情願出這筆錢。
但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她一個毫無權勢的小老百姓,還有一大家子需要養活。
深知胳膊擰不過大腿去。
她也曾想利用與提轄夫人的關係,看看能不能躲過這次禍事。
但說起來她們不過泛泛之交。
那範提轄雖在州府任職。
但官階還抵不上七品縣令。
若真出手相幫,怕是也力不從心。
而且人家一個管治安和違禁品的。
又怎麼能越權管商賈之事?
想來想去。
這顆苦果,怎麼也要吞下了。
“桑掌櫃也不必覺得太憋屈。
你也說了,福禍相依。
舍了這筆錢財,興許還能躲過彆的禍事。
起碼能得縣令青睞,參加他的會商宴,也是個不錯的宣傳噱頭。
就當是破財消災吧。”
桑掌櫃覺得她說的有理。
“江娘子說的是。”
說著就回去準備了。
江思月也籌備了兩千兩銀子,都換成銀票。
收在荷包裡,以備不時之需。
也不知道康縣令多大的胃口。
她準備的銀票都是二百兩一張的。
到時候見機行事。
看縣城那些商賈們願意出多少錢喂飽這隻貪財貔貅。
她也跟著出多少錢。
第二天。
江思月帶著鐵牛和大梁,一起去縣衙赴宴。
桑掌櫃也坐了馬車,與她同行。
到了地方。
有衙役來把馬車牽走了。
還規定隻有縣令邀請之人才能進入。
江思月於是讓大梁和鐵牛找個地方先休息,等她出來再找他們。
桑掌櫃也是叫自家馬夫去旁邊的茶樓裡等。
衙役領著江思月和桑掌櫃往縣衙後院走。
路兩旁隔不遠就有站崗的挎刀衙役。
桑掌櫃看的一陣陣膽寒。
“江娘子。
我怎麼覺得……
康縣令這宴無好宴?
這麼多侍衛——
不會是鴻門宴吧?”
江思月也覺得這氣氛有點過於嚴肅。
但鴻門宴卻不至於吧?
“桑掌櫃放寬心。
他雖是縣令,但還有大夏律法管著呢。
就算是想要錢,也不敢鬨出人命來。”
桑掌櫃內心惴惴。
心說官大一級壓死人。
就算隻是個縣令,要弄死他們這樣的小小商賈。
也隻是動動手指頭的事兒。
但事已至此。
他也不好再提醒江思月,怕她過於恐慌。
於是隻勸說道:
“不管待會兒他有什麼過分要求,江娘子隻管說沒有準備。
要回去周轉一下。
可千萬莫與縣令大人爭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