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的客商們瞬間就炸了:
“八千兩!
縣令大人,我們哪有這麼多銀子啊?”
“是啊。
咱們雖然是經商的,但家裡都是上有老下有小,也需要銀錢供養啊!”
“去年那一千兩已經是強人所難。
幾乎把一年的盈餘都拿出來了,今年要八千兩,我等實在是做不到啊!”
能被康縣令請來赴宴的,都是本縣商賈中的佼佼者。
八千兩對他們來說可能不會真的傾家蕩產。
但總歸是自己費儘心思賺來的血汗錢,誰願意平白無故就給了這個貪官。
一時間全場怨聲載道,叫苦連天。
康縣令黑了臉。
站他身後的秦師爺立馬站了出來,拍著桌子大喊一聲:
“都給我住口!”
旁邊的衙役們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把會場圍了起來。
聽見秦師爺的怒吼,紛紛把手摁在了刀柄上,隨時待發。
江思月吸了口冷氣。
看來桑掌櫃說的沒錯。
這的確是鴻門宴無疑。
但客商們還是不服。
剛才跟江思月他們搭話的盛掌櫃站了出來:
“康大人。
咱們經商的雖然有錢,但那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
況且我們都已經交過朝廷規定的商稅了。
就算是再要籌款為鄉裡辦事,也要自願。
你們這明碼標價,又帶刀威脅的,恐怕不合規矩吧!”
他們年年被盤剝。
如今又變本加厲。
已經受夠了!
秦師爺黑著臉:
“縣裡百姓困苦。
你們作為本縣的富商,不思積極為鄉裡做貢獻。
卻在這推三阻四曲解康大人意思,是何道理?”
盛掌櫃義憤填膺:
“貢獻我們每年都做。
可百姓們卻本根見不到實惠。
想要我們拿錢。
先把往年的賬目拿出來。
我們交的商稅,捐的義款都去哪裡了?
一定要弄清楚。
否則今年彆說是八千兩,一兩銀子我也不會再出了!”
有了帶頭的,其他商人們紛紛附和:
“對。
想要我們拿錢,必須先對賬!”
秦師爺黑著臉。
田稅的賬目都沒搞明白過。
何況是商稅了!
往年問這些商人們要的錢,更是直接進了康縣令的腰包。
“你們這些奸商!
既然不服縣令大人管束,可休要怪我……”
秦師爺打算用武力來震懾一下這些不聽話的。
然而康縣令卻笑嗬嗬的阻止了他。
“秦師爺彆這麼衝動!
畢竟是本官要向他們借銀子。
該有的態度還是要有的!”
江思月和桑掌櫃紛紛鬆了口氣。
看剛才那劍拔弩張的樣子。
還以為真要打起來了。
跟這些帶刀衙役相比,他們這些手無縛雞之力的商賈可是太沒有優勢了。
而且人家不但有刀,還有勢。
到時候隨便編個由頭打你一頓。
你都得受著。
可是剛放鬆了一點兒,江思月就聽見被點了名。
“江娘子。
你作為本縣新晉富商之首。
在這兒表個態吧。
你覺得這八千兩,該不該出?”
江思月心裡罵娘。
心說我出與不出,這不都是得罪人?
但看全場十多雙眼睛都在盯著她。
也沒什麼時間多做考慮了。
於是上前道:
“若是為安陽縣民生計,這筆錢是應該出的……”
康縣令立刻拍手:
“看看人家這覺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