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木最終還是沒能逃過青雲觀的追蹤。
在一個風雨交加的夜晚,他被幾個身手矯健的青雲觀道士堵在了一座破廟裡。
儘管他拚儘全力反抗,甚至在危急時刻,身體爆發出了一些超出常人的力量,但終究雙拳難敵四手,被那些道士用特製的繩索捆了個結結實實,押回了深山之中的青雲觀。
青雲觀,與其說是一座道觀,不如說是一座戒備森嚴的囚牢。
觀內亭台樓閣倒是修建得有模有樣,但地下卻修建有秘密隧道,那隧道連接的地方正式黃府枯井的地下。
空氣中卻彌漫著一股濃鬱的藥草味和說不清道不明的怪異氣息,讓人聞之欲嘔。
隨處可見巡邏的道士,眼神警惕,腰間佩戴著刀劍,絲毫沒有出家人的慈悲之相。
阿木被直接帶到了一間陰暗潮濕的密室之中。
密室的牆壁上,掛滿了各種各樣奇形怪狀的刑具,散發著令人不寒而栗的金屬光澤。
青雲觀的觀主,那個麵容枯槁、眼神陰鷙的老道士,早已等候在此。
他看到被押進來的阿木,渾濁的眼睛裡閃爍著貪婪而興奮的光芒,就像餓狼看到了獵物一般。
“你,就是那個傳聞中長生不老之人?”老道士聲音沙啞,如同兩塊砂紙在摩擦,他上下打量著阿木,眼神像是在審視一件稀世珍寶。
阿木冷冷地看著他,沒有說話。
多年的漂泊和被排斥的經曆,讓他早已學會了用沉默來保護自己。
老道士也不在意阿木的態度,他對手下的道士使了個眼色。
立刻有幾個道士上前,粗暴地將阿木按倒在一張冰冷的石床上,用鐵鏈將他的手腳牢牢地鎖住。
“觀主,人已製住。”一個道士躬身稟報道。
老道士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後從旁邊的一個木匣子裡,取出了一套銀光閃閃的針具和幾隻透明的琉璃瓶。
“既然你不肯說,那貧道就自己來取證吧。”老道士陰惻惻地一笑,拿起一根細長的銀針,毫不猶豫地刺入了阿木的手臂。
鮮紅的血液,順著銀針緩緩流出,滴入下方的琉璃瓶中。
現代蘇明月的意識,清晰地感受著那冰冷的針尖刺破皮膚的痛楚,以及血液從身體裡流失的虛弱感。
她心中湧起一股怒火,恨不得立刻衝出去,將這些道貌岸然的家夥碎屍萬段!
但她知道,她現在隻是一個旁觀者,一個被困在阿木記憶中的靈魂,根本無法乾預這裡發生的一切。
老道士小心翼翼地收集了阿木的血液,然後拿到燈下仔細觀察,又用鼻子嗅了嗅,眉頭漸漸皺了起來。
“嗯?這血液……似乎與常人無異啊?”他喃喃自語,臉上露出一絲困惑。
他又命人取來一些普通的血液樣本進行對比,結果發現,阿木的血液,除了顏色略微鮮紅一些之外,在氣味、粘稠度等方麵,與普通人的血液並沒有什麼明顯的區彆。
“不可能!”老道士有些不甘心,他又拿起一把鋒利的小刀,在阿木的手臂上輕輕劃開一道口子。
鮮血再次湧出。
老道士死死地盯著那道傷口,期待著能看到像傳說中那樣瞬間愈合的奇跡。
然而,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阿木手臂上的傷口,雖然也在緩慢地止血、結痂,但其愈合的速度,與普通人並沒有任何不同,甚至因為他身體虛弱,愈合得還要更慢一些。
“怎麼會這樣?”老道士臉上的困惑變成了失望,繼而又變成了一絲惱怒。
他原本以為抓到了一個活生生的“長生不老藥”,卻沒想到,對方的身體反應竟然和普通人一模一樣!
難道傳聞有誤?還是說,這個小子隱藏了什麼秘密?
蘇明月通過阿木的視角,看著老道士那變幻不定的臉色,心中卻是一片了然。
看來,她當年那滴無意間被阿木吞下的血液,雖然賦予了他永恒的生命和不老的容顏,但並沒有將她那種瞬間自愈、血液蘊含純陽之力的特質完全複製過去。
或許是因為血液的量太少,或許是因為阿木隻是個凡人,無法完全承受她血液中那龐大的能量。
總之,阿木除了不會衰老、不會自然死亡之外,他的身體,在其他方麵,與普通人並無二致。
這意味著,他會受傷,會流血,會感受到疼痛,甚至……如果失血過多,或者遭受致命的創傷,他也會“死”——當然,這種“死”可能隻是暫時的,他最終還是會因為血液中那絲不朽的特質而“複活”,但這個過程,無疑是痛苦而漫長的。
“看來,我的血,隻給你帶來了無儘的壽命而已。”蘇明月在阿木的意識中輕輕歎息,“其他的,與常人無異。這到底是幸,還是不幸?”
老道士顯然不相信這個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