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海涯半張臉上都是血,滿嘴血呼刺啦,連話都說不清楚。
可就算到了這個地步,他仍舊死鴨子嘴硬,試圖為自己爭辯出一條生路。
“我是被冤枉的,你們這是汙蔑,這是在濫用職權……”黃海涯打算借用群眾的輿論脫困。
怎料,話音未落,周圍哄笑聲一片。
黃海涯循著笑聲抬眼望去,對上一張張幸災樂禍的臉,還有人朝他這個方向啐了幾口。
難得欣賞到如此精彩的戲碼,圍觀群眾饒有興致的睜大眼睛,生怕漏掉一絲細節。
這下黃海涯傻了眼,可憐他耳順之年,遭到如此虐打,竟無一人同情自己。
好似忘記了自己先前在外耀武揚威,欺負老弱病殘這種缺德事也沒少乾,早就惹的天怒人怨。
前來抓捕的同僚,見他挨了打還不老實,不耐煩的擰眉嗬斥道:
“乖乖配合還能減輕責罰,頑固抵抗隻能罪加一等。”
黃海涯聽了這話,反抗得更加激烈,嘴裡一個勁兒喊著冤枉。
對於這套標準化說辭,心中更是冷笑連連:
笑話!這拿去騙騙外行人還行,拿來糊弄他這個知情者有屁用。
他本就是革委會的人,還能不知道被抓進去是個什麼待遇?
坦白從寬牢底坐穿,抗拒從嚴回家過年。就算贓款擺到麵前,他都打算咬死不認。
隻是黃海涯心裡也明白,有時候證據不重要,那些人為了功績可以憑空捏造。
隻要被抓進去,就算好人也得脫層皮,更遑論他並不算無辜,上麵的領導也都心中有數。
心中憤憤不平:那錢又並非落入他一個人的口袋,憑什麼這罪名卻要他一人抗下。
若是成功跑路,或許還有人會提供便利。這要真被關押進去審訊,說不定有人會先下手要了他的命,堵住這張可能會胡亂攀咬的嘴。
黃海涯預料到後果,所以才死不認賬。
可就算他磨破了嘴皮子,也沒能讓對方動搖半分。
以往他最擅長阿諛奉承溜須拍馬,可顯然人家不吃這套,不然也不會上來第一句話就是撇清關係。
黃海涯無計可施,想到來時的原因,瞥見站一旁看戲的穀翠玲,
索性心一橫,打算把穀翠玲拖下水,用豐厚的財富,來轉移對方的注意力。
於是急不可耐伸手指向院門處,扯著脖子嚷嚷道:
“一碼歸一碼,這是組織交給我的任務,就算被你們冤枉,我也要站好最後一班崗。”
這話說出口,果然身上壓製的力道放鬆許多。
黃海涯手腳並用從地上爬起,跑到對放領頭麵前。
不等對方反應,便踮腳抬手附在他耳邊,壓低聲音,將來時的目的和盤托出。
“這家藏有不少東西,查抄出來絕對是大功一件。
而且這娘們的靠山已經倒台,被抓不會惹來任何麻煩。這份功勞我雙手奉上,換您放我一馬行不行。”
這番舉動可謂是誠意滿滿。
既能賺取功勞,還能填滿荷包,一舉兩得的美事,誰會舍得拒絕?
以己度人,黃海涯打心底裡就不相信,這天底下會有貓兒不吃腥。
豈料對方聽完這話當場變臉,不僅沒有露出他意料中的欣喜,反而提膝撞在他肚子上,將他踹翻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