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嬸子端著茶盞，笑意不達眼底。
衛明理空著手上門拜訪，說是來探望王安國的病情，實則來意雙方都心知肚明。
有客登門，王嬸子也不好提著掃帚將人攆走。昨晚的事兒怎麼說都是自家理虧，今日人家笑臉登門，隻能客氣的端茶倒水招待。
本想三言兩語將人打發出去，沒想到衛明理這個厚臉皮，沾著凳子就不肯起身。
王嬸子無奈，隻好捏著鼻子去把兒子叫出來。
王安國拖著虛弱的身體，從房間裡走出來。
神色倦怠，整個人看起來蒼老不少，與先前的精神抖擻形成鮮明對比。
一夜之間憑生華發，眼下青黑腫脹，麵容枯槁，形色憔悴。
儀容也未經打理，胡子拉碴，穿得還是昨天那一身皺巴巴的衣裳。
兩人四目相對，各自心中五味雜陳。
衛明理先是虛情假意的關懷了幾句，瞥了眼王安國臉上的傷痕，假惺惺的道歉：
“昨兒個的事兒，是兄弟做得不對，一時情急下手太重，真是對不住。”
隨即話鋒一轉，開門見山道明來意。
“不過你也有錯，半夜爬牆頭舉止輕浮，也不怪我會倉促之間失了分寸。這事兒，你是不是也該給我個說法？”
衛明理言簡意賅，寥寥幾句話，就把王安國羞愧的無地自容。下意識閃躲避讓，心虛的垂下眼簾遮擋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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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憑衛明理如何口出狂言，都垂著頭一言不發。
表麵看起來人畜無害，隻有身側攥緊的拳頭，凸顯了內心的不平靜。
這話聽著刺耳至極，王嬸子眼見自家兒子吃癟，隨即一臉慍怒，恨不得立馬起身幫腔。
怎料對方率先開口，步步緊逼。
衛明理餘光瞥見她起身，語氣輕佻嘲諷：
“大半夜摟著人家媳婦，這事兒甭管到哪去說，都站不住理。”
隨即滿眼無辜的盯著王安國，一字一頓道：“你說對吧，王兄弟。”
這句話更像是從牙縫裡往外擠，光是聽著就能感受到他的怒意。
麵對衛明理的挑釁，王安國瞬間麵色慘白到血色儘退。
張了張口試圖解釋，卻因高燒未愈，嗓子嘶啞到發不出聲音。
王嬸子心疼兒子，主動接話道：
“閒話多說無用，這事兒我們王家理虧認賠，你直說要怎麼樣才願意把此事翻篇。”
衛明理反倒沒再開口，而是淡定的抿了口熱茶。想著抻一抻這對母子，讓他們自亂陣腳，方便自己獅子大開口。
王嬸子也非尋常之輩，見他這副做派，也穩住心神端起茶盞，跟他耗下去比拚耐心。
王安國見老母親一把年紀，還要為自己這個不孝子操勞。心中愧疚難安，眼眶泛紅濕潤，好似下一秒就能硬漢落淚。
三人都不曾開口，氣氛凝滯許久，變得越來越壓抑。
這下反倒是衛明理率先沉不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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