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怕衛明理不是在開玩笑。
哪怕僅有一絲可能，她也賭不起。
舉報這事，對衛明理來說，隻是丟掉麵子，被人說上幾句閒話。對自家兒孫來說，那就意味著前途儘毀，聲名狼藉。
事已至此，無論付出什麼樣的代價，她都要堵上衛明理的嘴。
衛明理倒是聽話，乖乖的停下了步伐，轉過身，客氣道：“嬸子您還有什麼吩咐？”
王嬸子無奈的揉著脹痛的太陽穴，好聲好氣的跟他商量：“你先彆急，坐下來咱們慢慢聊。”
這下換成了衛明理拿喬，站在原地一動不動，語帶嘲諷道：
“我也想心平氣和跟您好好談，這不是您先提的，要廢話少說直奔主題嘛。我表明了想法，您又不肯接受，這還有什麼可聊的。”
王安國是個孝子，見不得母親為自己的事情傷神，於是開口接過話茬。
“你想要的東西，我們家給不了。若你覺得不甘心，大可以去派出所和革委會舉報。”
王安國語氣平靜，神色坦然，話中也不摻雜絲毫情緒。仿佛說的隻是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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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明理詫異的偏過頭看向他，似乎是想從他的微表情中尋出破綻。
可惜，什麼都沒有。
王安國眼神平靜，如同深淵枯井，毫無一絲波瀾。
衛明理不理解他為什麼要擺出這副死人臉，可這並不耽誤他繼續跟王嬸子討要好處。
反正當娘的都心軟，為了自己的兒孫，底線可以一降再降。
王安國這副認命的態度，反倒推動了談判進展，助衛明理達成心願。
“你彆聽他胡說。”
王嬸子立馬否決了兒子的發言，並推翻了先前所說的一切。生怕自己慢上一秒，衛明理就被兒子氣跑。
王嬸子不過猶豫幾秒，就下定了決心。
“我可以用人情幫你弄到升職調令，但卻無法幫你坐穩這個位置，你明白嗎？”
此話到底說得違心，嗓音也變得艱澀難聽。
對於王嬸子的表態，衛明理坦然點頭接受，一臉理所當然的模樣。
他明白什麼叫錢貨兩訖，也知道什麼叫見好就收，這都是江湖規矩。
貪得無厭隻會自取滅亡，隻有雙方都能認可的談判結果，才能達成共贏。
王嬸子長籲一口氣，對上兒子自責愧疚的眼神，無奈的搖了搖頭。
走上前踮起腳尖，如同小時候那般，伸手揉了揉他的腦袋。
溫聲道：“隻願你能記住這次教訓，以後彆再重蹈覆轍。”
王安國紅了眼眶，嘴唇都在顫抖。
悔意縈繞心頭，很想讓時光倒流，回到最初的原點。若打從一開始就能恪守本心，或許如今這些事情就不會發生。
衛明理沒心情看他們母子溫情，隻想儘快落實一切。
雖然大兒子已經暫停了舉報行動，但下麵的幾個副科長不老實，總暗戳戳盯著給他使絆子。
還有人給他通風報信，說有人在查鋼廠過往的舊賬。雖然目的是扳倒後勤處長，可牽一發而動全身，衛明理也逃脫不了乾係。
他也怕自己稍有不慎就會栽個跟頭，還不如甩掉以前的爛攤子，換個環境繼續當副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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