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安安也是直到那時,才徹底看清所有人的嘴臉。
親弟弟作為推動一切的主使,不僅不心虛,還埋怨她不該跳出來揪出事實。
事後,更是大言不慚的說:“過去的事情就該讓它過去。”
就連十月懷胎的親生兒子,也背叛陣營,為了利益不惜汙蔑她這個親生母親。
後期因著旁人的鼓動,不惜對她惡言相向。罵她自私自利冷血無情,一點都不為丈夫和弟弟的前途考慮。
這讓遲安安怎能不心寒。
小姑子和小叔子最過分,或許是習慣了她的逆來順受,對往昔的苛待沒有半分愧疚,反而理直氣壯要求她息事寧人。
婆婆柳如煙,則擅長顛倒黑白,負責把控大方向。在外人麵前巧舌如簧,故意混淆視聽為自家兒孫開脫。
背地裡,對著她又是另一副說辭。
明麵上說著軟話,站在她的角度,臭罵其他人。
等她麵露感激,再調轉話頭,開始危言聳聽。
字字句句都暗藏玄機,話裡話外都在勸說她,多為大家的前途考慮。就算不顧丈夫弟弟,也該疼惜自己的親生骨肉。
見遲安安不上套,又開始裝哭賣慘,在大庭廣眾之下對她苦苦哀求。
將那好事兒的街坊四鄰,統統吸引過來。
而那些人不分青紅皂白,好似誰弱誰有理。見柳如煙一大把年紀,對著兒媳婦低聲下氣。
全都義憤填膺,順著話音開口指責。
打著勸說的旗號來湊熱鬨,對著她冷嘲熱諷軟硬兼施,每一句話都像是夾槍帶棒,打得她陣陣眩暈。
想要試圖爭辯,話還未說到一半,就會遭受群起圍攻。
這些人會不斷否定她的信念,站在道德製高點上,不停的勸說她要顧全大局。
仿佛隻要她裝聾作啞,繼續忍氣吞聲,所有人就能獲得圓滿。
或許,犧牲少數換取多數,在大部分人眼裡,都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可卻無人願意,站在那個被犧牲之人的角度,考慮她被放棄的心情。
遲安安使儘渾身解數,也無力爭辯,最後落得身心俱疲,開始對過往種種懊悔不已。
或許打從一開始就錯了。
當初不該把名額讓給弟弟,也不該輕信崔安國的甜言蜜語,那些脫口而出的承諾,隻把她一個人牢牢釘在圈地。
輕信他人,就注定了下場淒涼。
遲安安失去所有,變得心灰意冷,不明白活著還有什麼意義,整個人都透著一股死氣。
還是穀衛盈看不下去,站出來說了句公道話。在暗地裡施以援手,讓丈夫把這件事捅到部隊去,這才為她討回公道。
得知消息的那一瞬間,顛覆了遲安安過往的所有認知。
判決書下來的那一刻,她的內心沒有喜悅,隻有無儘的悲涼。情緒崩潰,痛哭落淚。
原來,她真是有眼無珠,識人不清。
其實崔安國早就恢複了記憶,隻是故意裝傻充愣維持現狀,默許對自己有利的事情發生。
麵對審訊,還出言辯解,美其名曰說:“這樣選擇對大家都好,總不能先後辜負兩個女人。”
女兒被拐走也不是意外,而是被小叔子聯合婆婆賣給人販子。
隻因為她一開始不同意讓出工作,小叔子不想下鄉,就故意把孩子送走。想讓她方寸大亂,無法將心思放在工作上。
可惜,這些都知道的太遲了!
她曆經磨難飽經風霜,被歲月蹉跎得麵目全非。
青春早已不再,就連身體也因著日積月累的辛勞,變得孱弱不堪。
接連遭受這一串打擊,也徹底把她心頭吊著的那口氣打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