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兒個我收到消息,有人貼了你們家的大字報,不光姐和姐夫,就連幾個孩子都被扣上莫須有的罪名。
鋼廠,紡織廠,胡同口,這些地方一個不落。看樣子是想一杆子把人全都打死,讓你們再無翻身之力。
好在我連夜帶著兄弟們銷毀,隻是不確定背後之人是誰,還會不會搞出其他事情。”
聽完弟弟的絮絮叨叨,穀翠玲當即變了臉色,追問道:“這大字報是油印的還是手寫的?”
穀老五連忙給她吃顆定心丸:“放心吧,都是手寫的。要是油印的,估計現在就該是革委會登門了。”
一家人這才稍稍放下心,開始琢磨搞事者的身份。若是尋不到這背後之人,遲早還會再次鬨出問題。
終日防賊,還不如把賊揪出來打死,一乾二淨。
穀老五適時將懷裡折疊的紙張掏出來,分發給幾人。
穀衛盈看到上麵的筆跡,嘴角一抽。好家夥,這不是三姐喬嘉懿的嗎?這都要出嫁了還不消停?
不同於其他人的嚴肅表情,穀衛盈一臉輕鬆的出言提醒:“這是三姐的筆跡,我認得出她的字。”
聽到這話,眾人紛紛將視線投注到衛明理身上,眼裡的指責溢於言表,就差直接開口埋怨他沒教好閨女。
衛明理被氣得臉皮漲紅,蒼白的麵龐騰起血色,整個人看起來倒是精神不少。
穀衛民被支使出去跑腿請假,反正他留在家裡也幫不上忙,還不如支出去省得添亂。
穀老五見其他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大字報上,扯了扯穀衛盈的衣服,擺出一副有小秘密要說的模樣。
穀衛盈心領神會,朝門外揚了揚下巴,給了小舅舅一個眼神。隨後甥舅倆輕手輕腳的出了屋子,跑到門外說起了悄悄話。
“乖寶,你都想象不到,先前那個姑娘,被遣送回鄉都沒消停。
被灌藥成了啞巴,還被挑斷了手筋,就這還能用腳趾頭夾著筆,歪歪扭扭的寫了一封舉報信。”
穀衛盈先是沒反應過來,小舅舅口中的姑娘指的是誰。好半天才回憶起,已經消失許久的五姐。
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被這個消息衝擊得瞠目結舌,久久無法回神,似是沒想到徐優優還有這般毅力。
心裡不禁吐槽:有這勁頭,乾點啥不行,怎麼就非要跟自家過不去?
不過麵上還是露出好奇,追問這人被遣送下鄉的原因。
“不是說好送去大西北嗎?怎麼突然變成遣送回鄉?還有那舌頭和手筋又是怎麼回事?”
穀老五糾結半晌,回憶起好兄弟的嫌棄,抹了把臉做好心理建設,才跟外甥女說起其中內情。
“先前楊德逸沒讓我插手這事兒,嫌我做事不夠乾淨。等後來知道消息的時候,那姑娘已經被政府人員押送返鄉。
就這,他都不放心,還派了兄弟偷偷跟著去,怕那姑娘回去再鬨出什麼幺蛾子,牽連到你們。
楊德逸還說,那姑娘被人販子拐賣,等救出來的時候,就已經成了廢人。
不過這樣反而省了一道工序,原本他也想這麼乾,甚至已經提前準備好了啞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