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嘉懿這具身體再睜眼,原本愚蠢執拗的眼神,轉變成深不可測的精明。
瀏覽完原身的記憶,眼中流露出明顯的鄙夷,像是對喬嘉懿的做法瞧不上眼。
找出一塊合適的白布條,將手腕的傷口纏繞包紮。隨後找出鏡子,仔細觀察這具身體的長相。
望著鏡子裡,那張清秀有餘美感不足的臉,本就不滿的情緒又多了幾分嫌棄。
她原是修真界一名普通人,跟喬嘉懿同名同姓,在種種巧合之下,拜入師門成為修士。後來肉身被仇敵摧毀,隻留一抹殘魂在世間飄蕩。
還沒等她趕回宗門求助,整個修真界都被毀滅,她這一抹孤魂反倒僥幸逃過一劫。
隻是單純的靈體,會被逐漸侵蝕同化。
在外的每一秒,都在消磨靈魂本源。若是沒有肉體,單憑靈魂無法修煉。
需要尋找同名同姓的寄體,趁著瀕死之際奪舍,才能停止消耗,慢慢修養根基。
此次若非本源即將耗儘,她是真不想接下這堆爛攤子。
畢竟修士注重因果,原身死前的遺願,她必須儘力完成,不然心境會留下缺憾,對日後的修行不利。
她已經穿梭過幾個世界,頂替著彆人的軀殼活了幾百年,怎麼能也算得上見多識廣。
隻是像原身這種顧頭不顧腚的蠢貨,她還真是第一次見。
“貼大字報”這招,真虧她想得出來。如此拙劣的手段,即使能傷敵一千,至少也要自損八百。
都不動動那豬腦子想想,死在婚前一天,到時候她哥哥拿什麼交差。這是把新郎臉麵踩在腳底,人家不記恨才怪。
明明心願是護喬瑾瑜周全,結果做出來的事兒,樁樁件件都在坑哥。也不想想,得罪了革委會,能落得什麼好下場?
還有那編造出來的巨額財寶,若是人家掘地三尺也沒搜出來。會不會認為這些東西,其實都在他們兄妹手裡?
想到這裡,再也坐不下去,隻想儘快銷毀大字報,提前解決掉這些問題。
暗罵一句:“蠢貨,做事不過腦子,害得本尊剛過來就要給你擦屁股。”
喬嘉懿拖著失血過多的身體,一步三晃的走出門,輕手輕腳的下了樓梯。
此時,門口接待處的服務員,將手肘撐在桌麵上,歪著腦袋抵在胳膊上,正閉著眼皮打瞌睡。
喬嘉懿鬆了一口氣,這樣既不用解釋出門的原因,也不用擔心有人會懷疑。
快步走出大門,外頭天光微亮,夜色還沒完全褪去,街麵上安安靜靜,看不到一個人影。
喬嘉懿按照原身粘貼的路線走了一圈,隻是等她到的時候,那些大字報早已經不見蹤影。
這讓她不禁質疑,原身的記憶的準確性。
喬嘉懿揣著滿腹疑慮回到招待所,推開房間門,濃重的血腥氣撲麵而來。
望著地上裝滿血水的搪瓷盆,再看那些溢到地麵上的痕跡,無奈搖搖頭,端著水盆出門倒進廁所裡。
又端來一盆清水,用舊毛巾將地上的血跡,一點不落的清理乾淨。
想到今日出嫁,再過幾個小時,就會有人上門接親。
喬嘉懿歎了口氣,打開窗戶通風,希望能把房間裡的味道散出去,免得等下來人察覺出不對勁。
過了一會兒,天色大亮,同時門外也傳來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