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左小桃死了,大快人心!
她是作孽多端,罪有應得——
世界上有那麼多人離去,他們也許同途殊歸。好人上了天堂,壞人下了地獄。
有的人離去讓人哭,一生潮濕;
有的人離去讓人笑,快意恩仇!
所謂的離彆,
沒有長亭外,古道旁。
也沒有勸君更儘一杯酒,
更沒有所謂的完美訣彆!
也許今天一覺醒來,
隻剩靈魂,
肉體已在昨夜悄然腐朽……
人類啊,
不過是拿著自己的劇本來人間走一趟的過客罷了。
生死不由自己,
帶不來也帶不走……
從警局出來,處理好左小桃母子身後事後,拓無恙就迫不及待要認回童悠尋,要去見他們母子三人。
拓宅接二連三出事,拓無恙打算把人工湖填了讓彆墅荒廢掉。
他的女兒拓星瞳他打算一起帶去市區定居。
至於兒子左時寒,在警局錄口供時,他整個人明顯萎頓了,就像是複仇這個信念支撐他,一旦複仇成功後,他泄了氣,看起來像那時的左時韞,儼然一具行屍走肉!
一回拓宅,左時寒歪在輪椅上,口齒不清,雙眼呆滯,四肢萎縮,靈魂宛若被抽空。
“左、時、寒……”童悠尋喚他。
幾不可聞地抬頭,肉眼不可見地垂下。
在常人看來他是毫無反應的。
但童悠尋知道,他內心深處,什麼都知道!
倔強的靈魂控製不了殘廢的肉身!
他的靈魂已經痛到發狂!!!
即便,左小桃曾經被左時寒虐殺又如何,一來。左小桃其罪當誅,二來,對左時寒這般的活死人追責毫無意義!
既然大局已定,拓無恙很懂撇清關係——
“左小桃的兒子呢,我準備請個看護在這裡日夜照看,聽天由命吧……他的身子骨也不知道能拖……”拓無恙還想說下去。
被童悠尋拉出門,道“不要當時寒麵說,他也會走心傷心的!”
拓無恙倨傲“空殼罷了,跟他弟弟左時韞死前毫無二致了!看護來了說不定都糟心,嫌棄!這邊我讓阿姨們收拾一下,星瞳你跟爸爸回市區生活……”
“我……”童悠尋囁嚅“我想留下來照顧時寒!”
“那個惡毒女人的兒子你照顧什麼?”拓無恙蹙眉。
“你都不查清楚我到底是不是你女兒?就帶我走?還是左小桃兒子死的死,病的病,所以你開始在乎我們這一脈了?”
“並不是,星瞳!爸爸做事是出了名的嚴謹!不然如何叱吒商界?”拓無恙說得鄭重其事“我當然是想補償你們,早在我第一眼看到你,我就認定是我女兒回來了,我暗地裡派私人偵探調查過你的身世,很難查,不具體,都是模棱兩可,類似你第一次出現在海邊,入住向陽公寓……”
“後來,我又吩咐打掃衛生的鐘點工阿姨偷偷要了你一根頭發,去做過親子鑒定,結果顯示,你就是我和冰清的女兒拓星瞳……”
“左小桃那個賤女人,她野心勃勃!當年,那支錄音筆被她私藏起來了,等我意識到威逼利誘她交出來,聽到你稚嫩的聲音,絕望的呼救,爸爸悔啊!我,我以為你們母女真的葬身火海了……”
童悠尋腹誹,悔是悔,並不耽誤你們睡一起,造娃,不作為,知道真相也不讓左小桃這個小三繩之以法!
適應能力強的可怕……
“所以,這麼多年,我修葺墓地,經常拜祭,甚至,祈願你們的死是幻覺,哪天你們又回到我身邊……”
“如今,我夢想成真了!這麼多年,你受苦了孩子!當年是誰救了你們?我要好好報答他……”
既然拓無恙主動提起,童悠尋隻覺對關諾隱大恩不言謝。
她要用金錢,用行動,用未來去感謝他的恩情……
“是的,爸爸,你是商人你有錢!”念在拓無恙尚有人性,童悠尋先不追究他對媽媽的背叛,“我要很多很多錢,光是從火海裡把我和媽媽弟弟救出來,就恩重如山了!”
“星瞳,你說的沒錯!但是,你真真切切見過你媽和弟弟了?萬一他在騙你?”
拓無恙商人精明的嘴臉露了出來。
“不可能的!他助理告訴我的!如果不是他舍身相救,拓星瞳這個名字就不複在人間了!”
“助理?他是做什麼職業的?”
“他工種很多——販魚、騎手、點心師、畫師、乃至海洋館馴養師等等,樣樣在行!”童悠尋沒發現自己提起關諾隱如數家珍,興高采烈!
可是,這種飛揚的神態儘數看在拓無恙眼裡卻荒唐可笑!
“星瞳,你莫不是遇到招搖撞騙的販夫走卒吧?乾這些營生的人請得起助理?”
“他的助理還是紅透半邊天的大明星司徒歆呢!他真的是個深藏不露了不起的人!”童悠尋頓了頓,又說“爸爸,十年來,我和媽媽弟弟林林總總各種費用加起來,我想補償他最少……”
“最少多少?”拓無恙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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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百萬!”童悠尋張開手掌,回答得擲地有聲。
“說得越來越離譜!莫不是他派你來被敲竹杠的?星瞳,你彆昏了頭!”
“三條至親人命,十年醫療、養育、庇護,都不及區區五百萬嗎?還有,我不允許你詆毀他,否則,剛剛認回的爸爸,我也可以不要!”童悠尋前所未有的堅持,不卑不亢。
猶豫片刻,拓無恙說
“星瞳,爸爸可以給他五百萬,前提是我要見見這個人,還有你媽媽和星洲,他說是安全的,你就無條件信?也不去證實?女兒啊!你沒有社會閱曆,爸爸過的橋比你走過的路還多……”
“他行蹤飄忽不定,我已經四個多月沒見到他了,我不一定能找到他……”
“江湖騙子吧?星瞳,你的初吻……還有他有沒有玷汙你……女孩子一定要潔身自愛!”拓無恙篤定,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眼前的男人剛毅凜然的氣質,若不是自己爸爸,童悠尋隻怕會一巴掌抽過去。
“爸爸,如果你還在乎你女兒的名節,請你收回你的話!不然我們父女恩斷義絕!他從來沒有碰過我,如果有,那也是我夢見被他在額頭親過一次,是你女兒,我在暗戀他!!!”
童悠尋聲嘶力竭,大聲反駁。
“你……”拓無恙氣結“那好,爸爸收回那句話。那他叫什麼,哪裡人,多大年紀,家庭情況如何?”
“我們隻是報恩!你查戶口乾嘛?他叫關諾隱,住在我隔壁!彆的我無可奉告!”童悠尋心虛,其實彆的她也是一無所知。
末了,她又鐵骨錚錚補充“如果這五百萬讓您很為難,我可以自己去掙,隻是此去經年,我們相逢便是陌路!”
見童悠尋如此決絕,拓無恙鬆口“好,安排見一麵,出手相救若是事實,五百萬悉數奉上……”
見父親還如此說道,童悠尋語透輕蔑“隻怕,他或許根本不在意這銅臭味的金錢,他大概率會捐給慈善!”
“哦,既然說得如此天上有地下無,我倒是更想會會了!”
拓無恙不自覺挺直身形,他矗立於肮臟浮世,見慣了紙醉金迷,酒色權謀,女兒口中說的這種出淤泥而不染的人物還真是罕見。
為了報恩,童悠尋開始無止境地找他、找他,找他……
她總不會跟拓無恙說,自己沒有關諾隱的任何聯係方式吧!
興許是覺得不用,因為每次需要幫助的時候他都及時出現,能預知未來一般!
可是現在她很需要他啊!他怎麼不見了?……
那種明明從未分離的眷戀感撕扯著她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