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天子腳下,權貴官員眾多,紈絝子弟更是不計其數,他們家中都多有背景,年輕氣盛,幾乎每個月,作為京城令的劉大有都會處理上幾樁這樣的案子。
這種案子說難不難,說不難也難。
那些高門都是極好麵子的,往往都不用經過縣衙,涉事的兩家便會在私下中解決,若是沒有私下裡解決,他可公正斷案,如今的縣衙早已今非昔比,隻要秉持住一個“理”字,不用懼怕任何所謂的豪門。
然而這次的情形有所不同。
王家可以說是當朝最有權勢的家族,吏部侍郎所在的李家雖然遠不如王家,但卻靠著一棵更粗的大樹,況且王李兩家私交不錯,他一個外人,還是不要插手。
事情的經過,李易在路上就聽劉縣令詳細的講過了。
無非是年輕人爭風吃醋,各不相讓,從言語衝突發展到肢體衝突,再發展到兩方人馬的亂鬥,過程中砸了那青樓,才引來縣衙的捕快。
李易和李軒走進縣衙的時候,兩家都已經來了人。
小輩的事情,長輩自然不好插手,李家來的是如今的總管家,王家來的人李易也認識,王家的下一任家主王永,這些時日,他屢次被王家推到人前,想來家主的位置應該是穩了。
王永自是認識李軒的,急忙起身上前,恭敬道:“王永參見陛下!”
“參見陛下!”
他這句話一出,場間嘩啦便跪了一片。
李軒擺了擺手,說道:“朕就是過來看看,起來吧,案子該怎麼斷還怎麼斷。”
王永恭敬的點頭,然後轉頭看著李易,一臉歉意的說道:“李兄,今日給你添麻煩了,王建是我二叔之子,不知天高地厚,我回去定讓二叔以後對他嚴加管教,那青樓的損失,王家會賠償的,明日也會備上一份厚禮賠罪,真是抱歉……”
李易擺了擺手,說道:“王兄不必如此,年輕氣盛很正常,你我也都曾經曆過這個時候,我來的時候已經問過劉縣令了,此事兩人都有錯,那青樓的損失,又怎麼能讓王家全擔了,至於什麼賠罪,也不要再提了。”
王永知道他的性格,也不多言,點點頭,回頭時,臉色沉下來,冷聲道:“還不快給人賠罪!”
代家主的威嚴還是很有用的,一名衣衫淩亂的年輕人向對麵的另一人躬了躬身,說道:“對不起。”
另一人也同樣的躬身道歉。
王家的那位小輩很快被王家下人帶回去了,李英傑也被府上的管家帶走。
本就是兩家小輩之間的衝突,不會有人在意,王永回頭笑了笑,說道:“家父前幾日還說過,許久沒有見過李兄,李家年節時候送的茶都快要喝光了……”
李易笑了笑,說道:“王大人喜歡喝的話,改日我讓人再送上一些。”
“不用改日了。”李軒擺了擺手,說道:“正好沁兒這幾天在王家,我也許久沒有去過王家了,不如就今天……”
……
王家。
年輕人揉了揉臉上的淤青處,一臉不悅的說道:“大哥為什麼要我道歉,又不是隻有我一個人錯了!”
一名中年男子沉著臉道:“誰讓你和李家的人起衝突了?”
年輕人臉上的表情更加不服氣,“李家怎麼了,我王家難道還要怕他們李家嗎,皇後娘娘姓王,我王家也是百年大族,李家除了一個李易還有什麼,為什麼要怕他?”
“住口!”一直沒有開口的王家家主瞪了他一眼,沉聲道。
“你這個孽子,你在說什麼!”那中年男子走上前,舉起手掌,又無奈的甩了甩,說道:“這是你能說的話嗎!”
“本來就是!”
年輕人撇了撇嘴,說道:“他那麼年輕,權勢就那麼大,現在連宰相之位都要和大伯爭,古往今來,像此等權傾朝野之人,最後都會被皇帝忌憚,哪個有好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