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這嘶吼中,一道更清晰的輪廓正從虛影裡剝離——那是人的輪廓,穿著玄色龍紋袍,額間青銅碎片泛著幽光。
它伸出手,指尖離李小凡的眉心,隻剩三寸。
虛影額間的青銅碎片泛起幽藍光芒,三寸距離,足夠它將李小凡的魂魄碾成齏粉。
"家主!"蘇婉的尖叫被威壓撕成碎片。
她想衝上前,卻被趙老用星紋玉牌攔腰卷住——老管家嘴角溢著黑血,陣紋在他掌心灼出焦痕,"莫添亂!
護好自己,才是對家主最大的助益。"
李小凡卻笑了。
他望著虛影指尖翻湧的命運法則,忽然想起第一次在混沌中蘇醒時,靈魂被空間亂流撕成碎片的痛。
那時他沒有同伴,沒有希望,隻有鴻蒙舟的殘片和星辰珠的微光。
而此刻——他掃過林浩因結陣而顫抖的手臂,楊將軍刀身上崩裂的缺口,鳳舞白骨幡燃燒的幽綠鬼火,秦霜拋出的半塊青銅鏡碎片正與虛影額間碎片共鳴,雲中鶴的劍鳴刺破蒼穹——原來最烈的火,從來不是一個人的命火。
"給我釘!"他暴喝,星辰願鎖第七鏈突然爆發出十二道星輝。
鏈環上的星紋化作實質,穿透虛空,"噗"地紮進虛影左肩。
那東西發出類似金屬摩擦的慘嚎,逼近的勢頭一頓。
林浩的玄鐵槍"哢"地斷裂,卻將最後一道"忠"字金紋送進李小凡命海;楊將軍的青銅刀崩成三截,三十三道血光彙作洪流,在李小凡腳下凝成血色戰台。
"九幽冥火,焚!"鳳舞的白骨幡同時炸開。
九縷鬼火裹著萬千怨魂哭嚎,纏上虛影右腿。
那東西的半透明軀體開始扭曲,露出內部翻湧的灰霧——竟是無數被命運熔爐吞噬的魂魄在掙紮。
秦霜的青銅鏡碎片"叮"地撞上虛影額間碎片,兩道青光交擊處,浮起一行古篆:"命運不渡螻蟻。"
"那就做渡命運的人!"雲中鶴的劍終於刺中虛影心口。
他本是事不關己的旁觀者,此刻卻紅著眼眶嘶吼,"當年我宗門三千人,就是被這鬼東西鎖了命數!
今日老子要替他們剜下塊肉!"
虛影的攻勢終於出現破綻。
李小凡抓住時機,咬破指尖在星辰願鎖上畫出血符。
鎖鏈瞬間暴漲十丈,將虛影死死釘在星海之中。
他能清晰聽見那東西的咆哮:"你不過是螻蟻!
螻蟻也配掙脫命運?"
"螻蟻?"李小凡擦去嘴角血跡,目光突然投向命獄最深處。
那裡黑霧翻湧,一道身影破霧而出——影分身手中握著塊巴掌大的青銅鏡,鏡麵流轉著星河倒影,"當年在混沌撈世界樹枝時,我被撕成七塊魂魄都沒死;在小千世界被三大家族圍殺時,我帶著殘兵從萬人坑裡爬出來;現在..."他望著影分身遞來的核心碎片,喉間滾出滾燙的笑,"你說我是螻蟻?"
影分身將碎片按在他掌心。
星辰珠突然發出清鳴,七道鎖鏈同時亮起,將碎片與李小凡的命火、鴻蒙舟、世界樹果實的力量攪作一團。
命海深處傳來"哢嚓"脆響——那是命運線斷裂的聲音。
"命火願鎖·天命歸一!"
赤金火焰裹著星輝從他體內噴薄而出。
這一次,命火不再是光團,而是化作萬丈火凰,每根羽毛都刻著星辰願鎖的紋路。
虛影被火凰啄穿胸口,半透明軀體開始片片碎裂。
那些被吞噬的魂魄突然發出歡呼,從灰霧中掙脫,融入火凰的火焰——原來最猛的火,是被命運碾碎過的人,重新活過來的不甘。
"不!"虛影的尖叫戛然而止。
當最後一縷灰霧被火凰吞噬,星辰願鎖第七鏈上突然浮現出一道金色符文。
那符文流轉著混沌初開時的氣息,每個筆畫都在訴說:此界命運,由我主宰。
"家主!"趙老踉蹌著跪在地上。
他布滿皺紋的臉被命火映得發亮,聲音因激動而發顫,"這是...天命主宰的道紋!
您不再是命運的棋子,而是..."
"命運的締造者。"李小凡接住趙老欲拜的身軀。
他望著掌心的星辰珠,感受著命火與願鎖在體內交融的熱流——那熱流不同於以往的狂暴,反而帶著某種溫潤的生機,像是鴻蒙舟的鴻蒙井終於開始蘇醒。
蘇婉不知何時掙脫了星紋玉牌。
她撲進李小凡懷裡,眼淚燙得他心口發疼:"我就知道...你不會輸的。"林浩和楊將軍互相攙扶著走來,前者斷槍,後者缺刀,卻都笑得像孩子:"運朝有您,萬族來朝!"
鳳舞甩了甩被燒得焦黑的白骨幡,忽然輕笑:"有意思,看來我九幽盟得重新考慮結盟條件了。"秦霜將最後半塊青銅鏡碎片遞給李小凡,冷峻的臉上難得露出一絲笑意:"這東西,該物歸原主了。"雲中鶴收劍入鞘,望著虛空中殘留的星輝喃喃:"師父,您說的變數...找到了。"
李小凡望著眾人,又望向無儘星空。
命火在他眼底燃燒,卻比任何時候都清澈。
他能感覺到體內有什麼在生長——或許是鴻蒙舟的完整,或許是世界樹的覺醒,又或許是更遙遠的混沌深處,有什麼在回應他的蛻變。
"命運之戰,我已勝出。"他輕聲說,聲音卻清晰地傳進每個人耳中,"接下來...該是我書寫新紀元的時候了。"
風突然變了方向。
洪荒的風不再如刀,反而帶著一絲暖意。
李小凡望著掌心逐漸發燙的星辰珠,那裡有一道微弱的光紋正在蔓延——像是鴻蒙舟的殘卷在蘇醒,又像是世界樹的根係在突破界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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