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事也不是沒發生過,而有些時候甚至不是「遺忘」,而是絳河從未出現在她們的世界裡——
白淞鎮,「刺玫會」總部,「大船」上。
“呃…那個,好了,你先彆哭了…”熒雖然滿腹困惑,依舊為絳河擦去淚水,輕聲哄道,“可以先讓我起來嗎?”
聽了熒的話,絳河吸吸鼻子,哽噎著乖乖從熒身上起開站起來。
娜維婭走過來,略感意外:“欸?我看她跟你長得一樣,還以為是你的親人,竟然不是嗎?”
熒不動聲色地瞥了一眼緊緊注視著自己的絳河,不自然地拍拍衣裙上的臟汙,回道:“我沒有姐姐妹妹,隻有一個哥哥,她隻是長得跟我很像而已。”
“「很像」?”派蒙飄在熒和絳河中間,左看右看,大聲反駁,“分明就是一模一樣!”
娜維婭仔細觀察熒和絳河,也說:“我也覺得,單看臉的話就是一模一樣。”
“…確實是。”熒沉默了幾息,轉而問絳河,“你是誰?你認識我嗎?”
熒還有一個最在意的問題:為什麼你知道我的真名?
娜維婭和派蒙似乎都被絳河的容貌吸引,沒注意到絳河喊出了什麼。
“我是星星,我叫絳河……”
“「絳河」…”熒對絳河的前半段話感到困惑,“你是星星是什麼意思?”
從得知作為初代水神的厄歌莉婭還活著起,絳河就對此時會發生的事情有所預料,但到了真正經曆時她依舊覺得無比心塞。
三人所經曆的一切唯有絳河一人記得,這曾由她們之口說出的名字如今對她們來說,隻是耳熟詩句中的一個優美詞語。
“就是字麵上的意思…”孤獨又無力的感覺將絳河牢牢包裹,她一時間更覺悲傷,“你一點都不記得嗎,我們一起旅行了好久好久……”
看著絳河快要再哭出來的表情,派蒙緩緩飛到熒身邊,耳語:“旅行者,你真的不認識她嗎?她說你們一起旅行了很久誒,她看起來不像是在撒謊。”
絳河蹙著眉直言:“我聽見了哦。”話落,她糾正派蒙,“派蒙也在,是我們三個一起旅行。”
“欸?為什麼你會知道我的名字?還有,我也在嗎?”派蒙驚起,“可、可我並不認識你,也從來沒見過你,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我沒有認錯人!”
絳河的右手緊緊攥住左手反複揉搓,憋著沒讓自己再哭出來,卻是讓她的神情扭曲得愈發好笑。
她哽咽補充:“我知道你們一頭霧水,但我說的是真的,雖然我也不太明白,但天理說,我在——”輪回。
絳河還未落下話音,眾人腳下的「大船」突然發出轟鳴,開始劇烈顫動——準確地說是整個白淞鎮都開始了顫抖。
白淞鎮內,藍紫色的水流從地底噴湧而出,裹挾著淤泥的腥氣直衝天際。
水柱衝破地表的刹那,驚叫四起,紅色液體與胎海水混成粘稠的洪流。
“水漫上來了?!”娜維婭搖搖晃晃地來到船沿邊,查看下方情況,驚道,“不好!是原始胎海之水!”
派蒙:“咿!什麼?!”
娜維婭當機立斷,下令讓刺玫會成員疏導民眾撤離,隨後她自己也直接躍下船,加入救援。
熒深深看了一眼絳河之後,也加入了救援隊伍。
絳河雙手撐在船的邊緣,探出頭擔憂地看著救援的眾人,本想下去幫忙,但弱小的她卻是在地麵震動中站都站不穩。
「現在是白淞鎮海水上漲的時候嗎?!」
絳河記得有許多人在災難中被溶解和受傷了。
「快想想辦法啊!」
「對了,我的力量!快,『救救白淞鎮的人』!」
一秒兩秒,直到第三秒過去了,什麼都沒發生。
「沒用?怎麼回事?!」
沒有出現的「奇跡」讓絳河頓時陷入恐慌。
難道她就隻能眼睜睜地看著白淞鎮的人受傷或死去嗎?
「不可以!」
翻騰在絳河心間的,與強烈的情感一般熾熱的神之心發出了明明滅滅的白光。
它自絳河心口疾馳而出,一頭栽入了「大船」下方的水中,主動拉扯著此處全部的胎海水呈漩渦狀湧入它體內。
做完這事,它才飛回絳河身邊,極似邀功般愉快地圍著絳河轉了兩圈,又在絳河手心蹭了兩下,才重新鑽入絳河體內。
雖說上漲的水還未褪去,但原始胎海之水被吸走之後,原本不斷攀升的溶解人數終於停滯。
水上漲得突然,沒有任何預兆,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慌亂後受災的白淞鎮哀聲連連。
娜維婭帶領刺玫會成員緊接著進行善後工作,而心存疑慮的熒和派蒙先一步回到了絳河身邊。
熒從下方忙碌的娜維婭身上收回目光,雙眸緊鎖絳河,神情凝重地說:“如果我沒看錯的話,剛剛那個東西,是神之心吧?”
絳河注意到,熒和派蒙似乎站的離自己有些遠,但沒想太多。
絳河搖頭,誠實說道:“我不確定,但看著很像。是天理塞給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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熒不動聲色地與派蒙對視一眼,眼神變得淩厲:“你到底是什麼人?”
“什麼…?”絳河極其困惑地歪了歪腦袋,“我說了我是星星,我叫絳河啊。”
顯然,絳河沒有意識到…或者說完全沒想過自己的身份和這番話語在此地此刻多麼可疑。
一個攜帶著「與天空島共鳴相連」的神之心的人,在剛剛受災的白淞鎮,在被天理降下溶解天罰的楓丹,對著曾被天理的維係者阻攔,並被奪走血親的人主動提及天理,這並不是一個聰明而謹慎的決定。
所以,兩位旅人眼中帶著警惕、懷疑,並疏離是無可厚非的。
……
類似的情況讓絳河回憶起了那次在白淞鎮的事,當時熒和派蒙的眼神讓她的心臟感到疼痛。
絳河抬手按在心口。
果不其然,儘管情況不一樣,但疼痛依舊。
對於熒遺忘的這麼快,納西妲略感驚訝:“你也忘記要找的那個她了?”
納西妲沉默了幾息,又說,“你說她是你們的旅伴,還是你的愛人,與你長相相同,有著黑色長發,穿著也是黑色。你們找她就是為了解決現狀…如何,有印象嗎?”
“我的愛人…我竟然忘記了?”熒試圖回想,卻感到一陣頭疼。
絳河:“……”
派蒙:“怎麼會這樣……”
熒皺起眉,問道:“納西妲有沒有什麼辦法,能夠把她的信息記錄下來?”
好在納西妲有辦法,讓熒和派蒙二人照看迪娜澤黛之後,為二人製作記錄裝置。
而當納西妲將一個虛空終端拿回後,派蒙果不其然提出了疑惑:“啊?這不是虛空終端嗎?”
納西妲解釋:“我對它稍微加了一點改造,虛空終端本來就有儲存訊息的功能。”
這個特殊的虛空終端確實具有記錄的功能,但就像納西妲說的,她們無論如何都沒辦法將絳河的信息記錄在其中,也就放棄了這個方案。
而這時,熒確實如納西妲所說,選擇了出城。
與她們在下一次的輪回中選擇出城的原因一樣,要去尋找大慈樹王。
大慈樹王沒被拉入夢,自然是找不到。
雨林中,高飛的派蒙慢慢落到熒身邊:“大慈樹王沒出現誒……”
熒:“算了,大慈樹王本來就需要躲著,如果她不主動出現,我們也沒辦法。”
派蒙:“那現在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