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霧帶著末世的濕冷，貼在人臉上像薄冰。林凡望著眼前蜿蜒的隊伍，從工廠和寵物店解救的三十七人，老弱病殘居多，還有不少傷員，走得磕磕絆絆。
“歇會兒吧。”林凡在路邊石頭坐下，掏出水壺遞給身邊的小女孩，“暖暖身子。”
小女孩怯生生接過，雙手捧壺小口抿著。她頭發經鎮長簡單清洗，露出光潔額頭，一路話少，卻總黏著林凡，像剛離巢的雛鳥。
“林幫主，這些人……”王強攥著半塊壓縮餅乾走近，眼神猶豫，“到了您的根據地，真能安穩住下？”
林凡看向他，王強的臣服度已漲到72，怯懦漸少，多了對未來的期許。“隻要肯乾活不惹事，我的根據地永遠有他們一口飯。”他補充道，“王老師，安定後教孩子們認字吧，末世裡不能忘了怎麼寫字。”
王強愣住，餅乾差點掉落，最終重重點頭，眼眶泛紅。在寵物店當“寵物”的日子，他以為人生就此終結，沒想到還有機會拿起粉筆。
諸葛茂翻出破舊軍用水壺，挨個給傷員倒水。動作不算溫柔，遇有人傷口疼得抽氣，隻甕聲說“忍著”，但遞水時總會擦淨壺嘴。有個斷胳膊的礦工想自己動手，諸葛茂直接把水壺塞他手裡：“拿著，力氣留著走路。”
鎮長蹲在隊尾，給礦洞救出的老太太係鞋帶。老太太雙腳滿是血泡，走一步晃三晃。鎮長動作輕柔，係完拍了拍她膝蓋：“老人家，跟不上就說，我讓小夥子們輪流背你。”
老太太抹淚點頭：“謝謝你啊，大兄弟。我這把老骨頭，沒想到還能碰著好人。”
“彆謝我們，”鎮長朝林凡努嘴，“謝他去。那小子看著凶，心細著呢。”
林凡抬頭對上鎮長目光，笑了笑。剛要開口，隊伍前麵傳來騷動，幾個年輕人指著遠處，臉色發白。
“怎麼了？”林凡站起，下意識握住方天畫戟。
李軍跑來，聲音發顫：“是……是喪屍群，得有十幾隻！”
人群瞬間慌亂，寵物店出來的女人往一起縮，礦工們握緊礦鎬，滿眼恐懼——他們以前隻敢遠觀喪屍吃人，從未正麵應對。
“慌什麼！”林凡聲音不大，卻有安定人心的力量，“諸葛茂，帶幾人守左邊，彆讓它們繞過來。小白，去右邊，動靜大點，引到開闊地。”
“那你呢？”小女孩拉他衣角，滿眼擔憂。
“我在中間看著。”林凡揉她頭發，“彆怕，有叔叔在。”
鎮長吹聲口哨，撿起幾塊石頭：“放心，這點玩意兒不夠我塞牙縫。”他衝幾個發抖的年輕人揚下巴，“想活命就跟著我，撿石頭砸，準沒錯。”
幾個年輕人猶豫後撿起石頭，緊跟鎮長。王強護住小女孩，撿起粗木棍，雖手抖厲害，卻死死盯著靠近的喪屍群。
諸葛茂扛星光之錘往左走幾步，大喝一聲，錘頭砸地，碎石濺起嚇住幾隻喪屍。他沒用力道，更像給大家壯膽。
鎮長在右邊很熱鬨，撿塊破鐵皮邊敲邊罵：“一群不長眼的，過來啊！爺爺等著你們！”他醉拳步法看似雜亂，總能輕巧躲開喪屍撲擊，還會推身邊年輕人，教他們避攻。
林凡站在中間，沒怎麼動手，偶爾甩風刃打在最前喪屍腿上，讓其摔倒。他更多關注幸存者——李軍敢揮礦鎬砸喪屍腦袋，動作笨拙卻堅定；王強護著小女孩，木棍揮得有模有樣；斷胳膊的礦工也在旁大喊加油。
十幾隻喪屍很快被解決，無人傷亡，僅幾個年輕人被喪屍血濺到，蹲在路邊乾嘔。鎮長走回，得意道：“怎麼樣，這群小子還行吧？”
林凡笑而不語。見王強扶著老太太走來，老太太攥著石頭，雖沒砸出，卻緊握一路。李軍紅著臉把礦鎬遞給諸葛茂：“謝謝茂哥剛才拉我。”
諸葛茂難得一笑，還回礦鎬：“自己的武器，自己拿著順手。”
隊伍重新上路，氣氛明顯好轉，沒人再低頭沉默，開始小聲交談。李軍講以前健身趣事，說有學員三月瘦四十斤；王強說學校櫻花樹，春天學生在樹下野餐，笑聲傳遍校園。
穿粉裙的小女孩聽得入迷，拉林凡衣角：“叔叔，櫻花樹真像雲彩？”
“比雲彩還好看。”林凡蹲身幫她理亂發，“回根據地，我讓人種幾棵。”
“真的？”小女孩眼睛亮如星。
“真的。”林凡點頭，心裡微酸。不知末世能否種活櫻花樹，但至少要給孩子盼頭。
後麵的鎮長對諸葛茂說：“這小子，越來越像當大哥的樣了。”
諸葛茂嗯了一聲，望著林凡背影，滿眼敬佩：“從他決定救這些人時，就已是了。”
太陽升至頭頂，隊伍到廢棄加油站。林凡讓大家休整，和鎮長、諸葛茂看地圖。根據地還有一天路程，中間要過一片廢墟，據說有變異野獸，得格外小心。
“我去周圍看看物資。”諸葛茂拿星光之錘，準備往倉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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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林凡叫住他，“讓王強跟你去，他來過這附近，熟悉地形。”
王強一愣，隨即挺直腰板：“好，我跟茂哥去。”
看著兩人進倉庫的背影，鎮長笑：“你故意給他們機會？”
“他們總得學會自己站著。”林凡望遠處廢墟，輪廓在陽光下模糊，“我們護不了他們一輩子。”
鎮長沒再說話，從背包掏出罐頭遞給林凡：“黑風寨搜的，紅燒牛肉，給那小丫頭。”
林凡接過，轉身見小女孩跑來，捧半塊壓縮餅乾：“叔叔，你吃。”
“叔叔不餓，你吃。”林凡遞過罐頭，“這個更好吃。”
小女孩搖頭，把餅乾往他手裡塞：“媽媽說，好東西要分給對自己好的人。”
林凡心被撞了一下，暖暖的。他接餅乾咬小口，又把罐頭遞她：“那我們一起吃，好嗎？”
小女孩用力點頭，小心開罐頭，捏小塊牛肉遞到林凡嘴邊：“叔叔先吃。”
陽光透過加油站破屋頂照下，暖洋洋的。不遠處，王強和諸葛茂從倉庫出來，抱幾瓶礦泉水和一袋子麵包，王強麵帶興奮和諸葛茂說著什麼。李軍給大家分食物，斷胳膊的礦工幫老太太擰瓶蓋，每個人臉上都有細微的希望。
林凡看著這幕，突然覺得末世或許沒那麼糟。隻要有人願信櫻花會開，願把最後一口吃的分給彆人，就總有熬出頭的一天。
“走吧。”他站起拍灰，“天黑前，爭取走出這片廢墟。”
隊伍再次出發，腳步輕快許多。粉裙小女孩走在中間，攥著半塊牛肉，哼著不成調的歌。王強和諸葛茂在前開路，不時回頭確保沒人掉隊。鎮長走在最後，哼著小曲玩著小石子，享受難得的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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