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水鱷的嘶吼刺破晨霧時,林凡正站在河灣的礁石上,看著諸葛茂帶人安裝過濾裝置。
鐵皮焊成的濾水箱裡塞滿了活性炭和細沙,是趙鐵根連夜趕製的,據說能過濾掉水裡的黑色殘渣。
但此刻,水麵突然翻起渾濁的浪花,一隻覆蓋著墨綠色粘液的巨鱷猛地衝出水麵,腥臭的涎水濺了濾水箱滿身。
“是腐水鱷!”諸葛茂的星光之錘瞬間砸向水麵,激起的水柱擋住了巨鱷的撲擊,“這東西皮糙肉厚,普通子彈打不穿!”
林凡的風刃立刻凝聚成盾,將旁邊調試設備的隊員護在身後。他看清了這隻怪物的模樣——體長近五米,背甲上嵌著碎玻璃和金屬片,嘴咧開時露出兩排鋸齒狀的獠牙,牙縫裡還掛著半隻變異魚的殘骸。最詭異的是它的眼睛,渾濁的黃色瞳孔裡,竟長著和變異水草一樣的銀色菌絲。
“洛小雪!聲波定位它的弱點!”林凡的風刃呈扇形掃過水麵,逼退了另外兩隻試圖靠近的腐水鱷,“這東西和水草是共生體,菌絲應該是要害!”
洛小雪的黑色作戰服在礁石間格外靈活,她踩著濕滑的石頭跳躍,唐刀的銀紋隨著聲波頻率不斷明暗:“在腹部!那裡的皮膚比背甲薄!”她突然甩出鐵鏈,纏住一隻腐水鱷的前爪,借力翻身躍上它的脊背,“林凡!用火!”
林凡立刻會意,風刃卷起隊員扔來的燃燒瓶,精準地砸向腐水鱷的腹部。火焰炸開的瞬間,巨鱷發出淒厲的嘶吼,墨綠色的粘液從腹部噴湧而出,落在石頭上滋滋作響。但更多的腐水鱷從河灣深處遊來,它們的背甲在陽光下泛著油光,顯然是被血腥味吸引來的。
“趙鐵根!把備用的硫酸桶推過來!”林凡的風刃已經開始發燙,四階異能的持續輸出讓他的太陽穴突突直跳,“往水裡倒!這東西怕強酸!”
鐵匠鋪的方向傳來軲轆聲,趙鐵根帶著兩個工匠推著鐵皮桶狂奔,斷了的胳膊用布帶緊緊捆在胸前:“來了!凡小子接住!”他猛地將桶推向水麵,硫酸在陽光下劃出刺鼻的弧線,落入水中時激起大片白霧。
腐水鱷的嘶吼聲裡多了幾分恐懼。被硫酸潑中的巨鱷在水裡瘋狂翻滾,背甲上的菌絲迅速枯萎,露出底下潰爛的皮肉。洛小雪趁機跳離鱷背,唐刀精準地刺入一隻腐水鱷的眼睛:“西北岸有淺灘!把它們引過去!”
淺灘的水隻沒過膝蓋,腐水鱷的靈活性大打折扣。林凡的風刃在水麵築起旋轉的牆,將三隻巨鱷困在淺灘中央,諸葛茂的星光之錘則不斷砸向它們的頭部,每一擊都能震得巨鱷腦震蕩般搖晃。夏小葵帶著弓手隊趕到時,正好看到洛小雪踩著腐水鱷的屍體跳躍,唐刀上的血珠滴在水麵,竟引來一群普通魚爭相啄食——那些魚顯然不受汙染影響,是淨化水源的好兆頭。
“射它們的腮!”夏小葵的雙槍精準地打爆一隻腐水鱷的眼球,粉色發帶在硝煙裡格外顯眼,“李大夫說那裡是呼吸係統!”
戰鬥持續了兩個小時,當最後一隻腐水鱷被硫酸燒成焦炭時,河灣的水已經變成了墨綠色。林凡癱坐在礁石上,看著隊員們將巨鱷的屍體拖上岸——這些屍體能提煉出油脂,是製作火把的好材料。洛小雪蹲在他身邊,用匕首撬開一隻腐水鱷的頭骨,裡麵的腦漿裡果然纏繞著銀色的菌絲。
“和實驗區的樣本一致。”她將頭骨踢進水裡,濺起的水花打在兩人臉上,“黑風寨不僅研究飛屍,還在改造水生生物,想打造水陸兩棲的軍隊。”
林凡看向濾水箱,趙鐵根正帶著人清洗被粘液汙染的濾網。活性炭已經變成了黑色,細沙層上覆蓋著厚厚的菌絲屍體。“淨化裝置還能用嗎?”
“得換活性炭。”趙鐵根的手在濾網上來回摩挲,粗糙的掌心磨出了血泡,“不過這水確實能淨化,你看——”他用瓢舀起濾水箱底層的水,雖然還有點渾,但至少能看清瓢底的紋路,“燒開了能喝。”
接下來的三天,基地進入了瘋狂的建設階段。
第一天,林凡帶著戰鬥隊清理了河灣上下遊的腐水鱷巢穴,在淺灘築起三道鐵絲網,網底埋著浸過硫酸的鋼刺。洛小雪則帶著生物係的隊員收集變異水草的樣本,試圖研製出徹底清除孢子的藥劑。她的聲波異能在這個過程中派上了大用場,能精準定位隱藏在淤泥裡的菌絲團。
第二天,趙鐵根的工匠隊展現了驚人的效率。他們將腐水鱷的油脂煉成火把,掛在基地的圍牆上;用巨鱷的背甲加固閘門,甲片間的縫隙用熔化的鉛水填滿;甚至還將鱷骨磨成粉,混在水泥裡——這種混合材料的硬度比普通水泥高出三成,是加固防禦工事的絕佳材料。
第三天,淨化後的水源正式接入基地。當第一股清水流進蓄水池時,王強帶著孩子們在池邊歡呼雀躍。小雅捧著個空碗,接了滿滿一碗水,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口,然後突然蹲在地上哭了——這是她末世以來第一次喝到沒有怪味的水。
林凡站在新砌的了望塔上,看著基地的新景象:西邊的農田已經插上了秧苗,綠油油的稻葉在風中搖晃;北邊的鐵匠鋪擴大了三倍,趙鐵根帶著幾個徒弟正在打造犁耙;洛小雪的實驗室裡傳來儀器的蜂鳴聲,她終於有了專門研究變異體的地方。
“林哥,”諸葛茂爬上了望塔,手裡拿著張新繪製的地圖,“勘探隊在東邊發現了個廢棄的水電站,設備還能用,修複後能供電。”他指著地圖上的標記,“就是那邊有群變異狼,不好對付。”
林凡的目光落在地圖邊緣,那裡標注著化工廠的位置。洛小雪的聲波異能探測到,那裡的綠光最近越來越亮,像是有什麼東西在蘇醒。他摸出懷裡的金屬罐,裡麵的透明生物正用翅膀拍打著罐壁,這是從黑風寨帶回來的守護者幼體,如今已經長到拳頭大小,翅膀上的藍光能驅散變異生物。
“明天去水電站。”林凡將地圖折好,方天畫戟在陽光下泛著冷光,“帶上守護者,讓它試試能不能淨化那裡的水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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