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訓練場彌漫著露水的濕氣，林凡剛指導完幾個青壯年練習基礎格鬥術，衣角就被輕輕拽了一下。他低頭，看見念念仰著小臉，手裡攥著根磨得光滑的木棍，大眼睛裡滿是認真。
“林叔叔，我想跟你學武術。”小女孩的聲音還有些奶氣，卻異常堅定，“我不想再被壞人抓起來，我想變強，保護自己，也保護你。”
林凡的心像被什麼東西撞了一下。念念是他從黑風寨救出來的孩子，父母在劫掠中遇害，剛來時總是縮在角落，見了男人就發抖。這半個月在根據地漸漸開朗，卻沒想到會說出這樣的話。他蹲下身，看著她木棍上用紅繩綁著的小野花——那是她每天都會換的，說是能帶來勇氣。
“練武很苦的。”林凡拿起她手裡的木棍，掂量著重量，“要每天天不亮就起來紮馬步，要被石頭磨破手掌，還會摔跤。”
“我不怕。”念念挺起小小的胸膛，露出胳膊上練習揮拳時蹭出的淤青，“王老師說，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我不想當上人，隻想不被欺負。”
林凡看著她眼底的執拗，突然想起第一次拿起武器的自己。那時他也是這樣，抱著“至少能保護身邊人”的念頭，在屍潮裡摸爬滾打。他接過木棍，在掌心轉了個圈：“那從今天起，每天辰時來這裡找我。先練紮馬步，能站穩了，再學出拳。”
念念的眼睛瞬間亮了，用力點頭，小辮子在腦後甩了甩。她學著林凡昨天教的姿勢，雙腳分開與肩同寬，膝蓋彎曲，木棍橫在胸前，沒過片刻就晃得像風中的蘆葦。林凡沒有扶她，隻是在一旁示範：“腰要沉，想象腳下長了根，紮根在土裡。”
看著小女孩咬著牙堅持的模樣，林凡嘴角忍不住泛起一絲笑意。他轉身走向通訊台，剛拿起對講機，就傳來楊菲急促的聲音：“林凡！我們偵查隊在迷霧森林邊緣發現了一處坍塌的石室，牆壁上刻著星圖，像是指向什麼秘藏！”
“秘藏？”林凡皺眉，“具體位置在哪？有沒有危險？”
“坐標發給你了，周圍沒有喪屍，但磁場很奇怪，儀器進去會失靈。”楊菲的聲音帶著抑製不住的興奮，“石壁上有‘紫晶能量核心’的字樣，科研隊說那東西要是能找到，咱們的發電機能供整個根據地用十年！”
紫晶能量核心。林凡的手指在地圖上敲擊著，迷霧森林是公認的險地，常年被濃霧籠罩，裡麵不僅有變異的動植物，還有未被探索的古代遺跡。但能量核心對根據地太重要了——冬天快到了，沒有足夠的電力，供暖和科研都會停滯。
“我帶幾個人過去。”林凡當機立斷，“你讓偵查隊在外圍警戒，不要擅自深入。”
掛了對講機，他回頭看向訓練場，念念還在笨拙地紮馬步，小臉憋得通紅，額頭上滲著細密的汗珠，卻硬是沒吭一聲。林凡走過去，輕輕按住她的肩膀：“今天就到這裡，記住這種紮根的感覺。”
念念腿一軟坐在地上，卻沒喊累，隻是仰頭問：“林叔叔，你要出門嗎？”她看見林凡開始收拾裝備，方天畫戟被斜背在身後，諸葛茂正扛著星光之錘往越野車那邊走。
“去辦點事，很快回來。”林凡蹲下身幫她擦掉汗，“等我回來，檢查你的馬步有沒有進步。”
念念用力點頭，突然跑回木屋，很快抱著個用布包著的東西跑回來，塞進林凡手裡：“這個給你。”布包裡是塊磨得圓潤的鵝卵石，上麵用彩筆歪歪扭扭畫著個笑臉，“王老師說，帶著好看的東西，就不會遇到壞事。”
林凡握緊那塊溫熱的石頭，塞進戰術背心的口袋裡，摸了摸她的頭：“等我回來，教你出拳。”
越野車在崎嶇的路上顛簸，諸葛茂嚼著壓縮餅乾問：“帶誰去？迷霧森林裡情況不明，人多了反而麻煩。”
“你，鎮長，再加兩個懂機關破解的科研隊員。”林凡看著窗外飛速倒退的樹影，“楊菲說石壁上有星圖，老陳他們或許能派上用場。”
鎮長坐在副駕駛，擦拭著他的短刀：“我昨晚查了舊地圖，迷霧森林在戰前是個軍事禁區，傳說藏著不少軍火。紫晶核心要是真在那兒，說不定還有意外收獲。”
三個小時後，車隊抵達迷霧森林邊緣。楊菲帶著兩個偵查隊員迎上來，遞給林凡一個防毒麵具：“霧裡有輕微毒素，長時間吸入會頭暈。石室在前麵的山坳裡，我們沒敢碰裡麵的機關。”
穿過齊腰深的灌木叢，一處被藤蔓掩蓋的洞口出現在眼前。撥開藤蔓，石壁上果然刻著密密麻麻的星圖，線條扭曲卻隱隱對應著北鬥七星的方位，最中心刻著個拳頭大的凹槽，形狀像是朵綻放的蓮花。
“這凹槽……”林凡掏出從蓮花根據地帶回來的九轉蓮心，碧綠色的晶石恰好能嵌入凹槽。他輕輕一按，石壁突然發出“哢嚓”的聲響，緩緩向兩側打開，露出黑漆漆的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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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麵有能量反應！”老陳舉著探測儀，儀器屏幕上的波紋劇烈跳動，“強度很大，應該就是紫晶核心！”
林凡示意大家點亮頭燈：“保持警惕，鎮長在前開路，諸葛茂斷後，老陳跟在我身邊解讀機關。”
通道狹窄而潮濕，牆壁上布滿青苔，偶爾能看到風乾的骸骨，不知是動物還是人類的。走了約莫百十米，前方豁然開朗，出現一個圓形石室，石室中央的高台上，懸浮著一塊人頭大小的紫色晶石，光芒流轉，像凝固的閃電。
“找到了！”老陳激動地往前走，卻被林凡一把拉住。林凡指著地麵，那裡有幾處顏色略深的石板：“是壓力陷阱，踩錯了會觸發箭陣。”他回憶著星圖的布局，踩著與北鬥七星方位對應的石板，一步步走到高台下。
就在他伸手觸碰紫晶核心的瞬間，石室突然劇烈搖晃，四周的牆壁上彈出數十根長矛，直指眾人！諸葛茂立刻舉起星光之錘，錘頭爆發的白光形成護盾，長矛撞在上麵發出叮叮當當的脆響。
“是觸碰核心引發的機關！”老陳急得滿頭大汗，“星圖下麵還有行小字，寫著‘蓮開見佛，佛亦噬人’！”
林凡心頭一凜，想起蓮花根據地的罪惡——那座看似聖潔的據點，藏著最肮臟的交易。他看向高台上的紫晶核心，光芒中似乎隱約浮現出無數痛苦的人臉。“這核心的能量，說不定是用活人獻祭來的。”他沉聲道，“諸葛茂，打碎它！”
“可是……”諸葛茂猶豫了，“打碎了，根據地的電力……”
“用罪惡滋養的力量，我們不能要。”林凡的聲音斬釘截鐵，“電力可以想彆的辦法，但我們不能讓雙手沾染上無辜者的血。”
諸葛茂不再猶豫，星光之錘帶著破風之聲砸向紫晶核心。就在錘尖即將觸碰到晶石的瞬間，核心突然爆發出刺眼的光芒，將整個石室籠罩。林凡下意識地護住頭，耳邊傳來無數細碎的哀嚎，像是有無數冤魂在哭訴。
光芒散去後，紫晶核心已經消失不見，隻在高台上留下一灘黑色的液體，散發著刺鼻的氣味。牆壁上的長矛緩緩收回，石室的震動也停了下來。
“這……”老陳看著空蕩蕩的高台，一臉茫然。
林凡卻鬆了口氣，他知道自己做對了。他從口袋裡掏出念念送的鵝卵石，笑臉圖案在頭燈下清晰可見。“走吧，回去。”他轉身走向通道，“告訴科研隊，繼續研究淨化水源的技術，電力的事，我們再想彆的辦法。”
走出迷霧森林時，夕陽正染紅天際。楊菲見他們空手而歸，有些失望，卻在聽完林凡的解釋後，鄭重地點點頭：“你說得對，這種來路不正的東西，我們不能要。”
回到根據地時，已是深夜。林凡輕手輕腳走進訓練場，卻看到角落裡有個小小的身影，正借著月光紮馬步，雖然依舊搖晃，卻比清晨時穩了許多。
“林叔叔？”念念聽到腳步聲，驚喜地抬頭，眼裡的睡意瞬間消失，“你回來啦！我有好好練習！”
林凡走過去，蹲下身，握著她的小手，教她擺出正確的出拳姿勢：“看好了，拳頭要握緊，出拳時要轉腰，力量才夠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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