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皇城的第三天，隊伍走進了黑霧山脈外圍的迷霧森林。乳白色的霧氣像化不開的濃粥，五階中級的感知力隻能穿透十丈，方天畫戟的金光被霧氣折射，散成細碎的光點，照得織田雪姬的側臉忽明忽暗。
“這霧不對勁。”織田雪姬的雷電異能在指尖凝成光球，藍幽幽的光芒裡能看到細小的飛蟲在掙紮，“是三階霧係異能者操控的，蟲子裡還摻著噬能菌的孢子。”
秦武突然停下腳步，暗係異能在掌心泛起黑紋：“左邊的霧裡有東西在動，速度很快，至少是四階變異獸。”他的聲音還有些生硬，卻比在皇城時緩和了許多，眼神掃過林凡腰間的雷電晶核，又迅速移開。
諸葛茂立刻將金係異能注入盾牌，鐵灰色的盾麵泛起金屬光澤：“管他什麼獸，來一個錘一個！”
“彆碰霧氣。”林凡按住他的盾牌，戰神之力在周身凝成光罩，將飛蟲擋在外麵，“老陳說噬能菌孢子遇金屬會加速繁殖，你的金係異能容易吸引它們。”
話音未落，左側的霧氣突然炸開，一頭形似獵豹的變異獸撲了出來，皮毛上覆蓋著灰白色的苔蘚，利爪帶著綠霧掃向諸葛茂。林凡的方天畫戟橫掃，金光撞在利爪上，變異獸慘叫著倒飛回去，落在地上抽搐，傷口處的苔蘚迅速枯萎——竟是被戰神之力的灼熱灼傷。
“是‘霧苔豹’，以噬能菌孢子為食。”秦武的暗係異能突然延伸，纏住霧苔豹的後腿，“它們的巢穴附近肯定有霧係異能者，這種獸通人性，會幫異能者守地盤。”
織田雪姬的雷電光球突然飛向霧氣深處，藍光照亮一棵扭曲的古樹，樹洞裡果然藏著個蜷縮的身影。那人穿著破爛的灰袍，臉上布滿苔蘚般的斑紋，看到光球竟嚇得瑟瑟發抖，霧係異能不受控製地波動，讓周圍的霧氣更加濃稠。
“是個孩子。”林凡皺眉，五階中級的感知力能察覺到他體內微弱的生命波動，“大概十三四歲，異能剛覺醒就被寄生了。”
秦武的暗係異能突然收緊，霧苔豹發出瀕死的哀鳴：“留著是禍害，霧係異能者最擅長布陷阱，我們已經耽誤不少時間了。”
“放開它。”織田雪姬的雷電光球懸在樹洞口，卻沒有攻擊，“他的異能波動很混亂，顯然是被強迫操控霧氣的。”她突然想起皇城那個十三歲的雷電武士，聲音軟了些，“藤堂叔說過，異能者剛覺醒時最容易被蠱惑，不是他的錯。”
林凡點頭，戰神之力化作金繩纏住霧苔豹，沒有下殺手：“秦武，用你的暗係異能看看，他體內的噬能菌能不能壓製。”
秦武的臉色變了變，顯然不情願用自己的異能接觸噬能菌，但還是照做了。暗係黑紋順著樹洞蔓延，那孩子突然發出痛苦的嘶吼，身上的苔蘚斑紋褪去不少。“能壓製，但需要木係異能輔助排毒。”
“我來試試。”織田雪姬咬破指尖，將精血混著雷電異能彈進樹洞。藍電遊走間，孩子身上的霧氣漸漸消散，露出張蒼白的小臉，眼裡滿是驚恐。
“彆怕，我們不是壞人。”織田雪姬的聲音放得極輕，像哄皇城的孩子，“你知道生命研究所怎麼走嗎？在山脈的哪個方向？”
孩子怯怯地指了指西北方，聲音細若蚊蠅：“穿……穿過迷霧沼澤，有座黑色的塔……那裡的人會抓異能者……”
隊伍繼續前行時，秦武突然開口：“你不該救他。”他的暗係異能還在微微發燙，顯然剛才的壓製讓他消耗不小，“霧係異能者的話不能信，他們天生擅長編織幻境。”
“那也不能見死不救。”織田雪姬的雷電異能在掌心轉動，“你哥的實驗記錄裡寫過，噬能菌寄生者大多是被迫的，他們也是受害者。”
秦武的腳步頓了頓，沒再反駁，隻是看向林凡的眼神多了些複雜。他發現這個五階戰神和將軍描述的“蠻橫匹夫”完全不同，對戰敗者留有餘地，對陌生人抱有善意，甚至願意相信自己這個階下囚。
迷霧沼澤比想象中更危險。黑色的淤泥裡潛伏著變異水蛇，鱗片上泛著噬能菌特有的綠光，稍不注意就會被拖進泥潭。諸葛茂用金係異能在前方鋪路，金屬板卻不斷被淤泥腐蝕，氣得他直罵娘。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林凡觀察著沼澤的地形，五階中級的感知力捕捉到淤泥下微弱的植物根係，“秦武，用你的暗係異能感應一下，哪裡的淤泥最淺。”
秦武閉眼凝神，暗係黑紋在沼澤表麵鋪開，像張無形的網：“西北方有片枯樹林，根係盤結得很密，應該能走。”
隊伍踩著枯樹樁前進時，織田雪姬突然停下，雷電異能指向一棵半沉在淤泥裡的古樹：“裡麵有東西。”
林凡劈開樹乾，裡麵竟藏著個鐵皮盒，打開後發現是疊泛黃的日記。最上麵一頁畫著朵櫻花，落款是“清婉”，正是蘇清婉的筆跡。
“是母親的日記！”織田雪姬的手指顫抖著翻開，裡麵記載著她當年在生命研究所的經曆——原來她不是失蹤，而是為了銷毀噬能菌的原始數據，故意留在研究所當臥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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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活著！”織田雪姬的眼眶瞬間紅了，雷電異能激動得炸開，驚飛了沼澤上空的食腐鳥，“日記裡說她在塔頂的控製室，那裡有銷毀研究所的機關！”
秦武突然冷笑：“彆高興得太早。蘇清婉是龍國最頂尖的生物學家，她留在研究所隻有一種可能——和我哥一樣，被脅迫研究更危險的東西。”他的暗係異能突然指向沼澤深處，“而且，有人跟著我們。”
沼澤對岸的霧氣裡，十幾個黑影正悄無聲息地靠近，為首的人身形高大，水係異能在周身凝成水膜，正是本該在皇城外圍紮營的江濤！
“果然是你。”林凡的方天畫戟斜指地麵，戰神之力全麵爆發，“龍國讓你來收尾的？怕秦武泄露太多秘密？”
江濤的水膜泛起冷笑：“林將軍真是聰明。本來想等你們找到研究所，坐收漁翁之利，沒想到你們這麼快就識破了霧係孩子的謊言。”他的水係異能突然暴漲，沼澤裡的黑水開始沸騰，“既然如此，就把你們的異能核心都留下吧！”
織田雪姬的雷電異能與林凡的戰神之力瞬間交織，金光裹著藍電衝向江濤，諸葛茂的金係巨錘緊隨其後。秦武看著混戰的雙方，暗係異能在體內劇烈掙紮，最終化作道黑紋纏上江濤的腳踝——他選擇站在林凡這邊。
江濤猝不及防被暗係異能纏住，水係水膜出現裂痕，林凡的方天畫戟趁機刺穿他的肩膀。“叛徒！”江濤怒吼著引爆水膜，黑水四濺間，身影竟消失在霧氣裡。
“他跑不遠。”林凡擦去臉上的淤泥，戰神之力感應到江濤的異能正在西北方快速移動，“看來那孩子沒說謊，生命研究所確實在那邊。”
秦武望著江濤消失的方向，突然低聲道：“我哥的實驗記錄裡，有生命研究所的緊急撤離路線，或許能繞開正門的防禦。”他從懷裡掏出塊磨損的玉佩，上麵刻著秦字，“這是我哥給我的，說遇到危險就按玉佩上的紋路走。”
織田雪姬看著玉佩上的紋路，突然笑了：“這和母親日記裡畫的逃生路線一模一樣。”她的雷電異能在玉佩上輕輕一點，紋路竟亮起微光，“看來你哥早就想好了退路，他不是真心幫龍國。”
秦武的嘴唇動了動，想說什麼最終卻隻是握緊玉佩。沼澤的風帶著淤泥的腥氣吹過，他突然覺得肩上的暗係異能不再那麼冰冷，或許跟著這些人走下去，真的能找到哥哥從未說出口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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