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以前的我,讓我在這樣一群大佬麵前發言,還不如直接給我一刀來得痛快。
我都能想象那時候的自己,估計才站在會議室門口,小腿就得抽筋,一張嘴就肯定結巴得跟卡了魚刺似的。
那時候的我,連送外賣時跟顧客多說兩句道歉話都要在心裡排練三遍。
但現在不一樣了,我可是國家特殊機構的一員!雖然以前是個送外賣的,但現在——老子是正經編製!
而且,我是經曆過鮮血洗禮的人了,上回硬生生地把毒販打死,還是感覺挺刺激的。
還有劉老爺子安排的那場彆墅襲擊演習,那幫"歹徒"下手比外賣催單的顧客狠多了——不過最後都被我收拾得服服帖帖的。
這些經曆讓我明白一個道理:在生死麵前,當眾發言算個屁啊!
我清了清嗓子,讓自己聽起來更沉穩:"以前我送外賣的時候,我最怕的就是客戶給差評..."
會議室裡響起幾聲輕笑,氣氛頓時輕鬆了不少。
"現在不一樣了,"
我挺直腰板,
"這是我第一次真正意義上和大家一起執行任務。我是新人,雖然經過了一些特訓,但跟各位身經百戰的前輩比還差得遠。希望大家能夠對我不吝賜教,要是發現我哪裡做得不對,該罵就罵,該訓就訓——當然,能溫柔點最好。"
我又補充了一句,
"畢竟我臉皮薄,與送外賣被退單時一樣容易受打擊。"
話剛說完,老爺子就帶頭鼓起掌來。
他那雙布滿皺紋的手拍得特彆用力,讓我想起小時候孤兒院裡放露天電影時,劉奶奶看到精彩處鼓掌的樣子。
他眼神裡對我的讚許藏都藏不住,嘴角微微上揚,連帶著花白的胡子都跟著抖了抖,那眼神像在看自家出息了的晚輩。
陸占軍的目光像x光機一樣把我從頭到腳掃了一遍,緩緩點了點頭。
我剛要鬆口氣,就聽見他低沉的聲音響起:"謙虛是好事,但在我們這兒,謙虛沒用,實力才管用。"
他右手食指重重敲在實木會議桌上,發出沉悶的"咚咚"聲:"知道為什麼嗎?因為一個失誤就可能讓整個行動組全軍覆沒。在戰場上,敵人不會因為你的謙虛就手下留情。"
他拿起手邊那個印著"絕密"紅戳的文件夾,紙張翻動的沙沙聲在安靜的會議室裡格外刺耳。
我注意到他的指尖在某一頁停留了幾秒,那裡的紙張明顯比其他頁更皺。
"所以,"
陸占軍"啪"地合上文件夾,目光像探照燈一樣鎖住我,
"李小二同誌,我對你有個測試。我先申明,這不是我不信任你,這是為了你的生命負責。"
他頓了頓,聲音又沉了三分,
"更是為了將來可能和你並肩作戰的每一個戰友負責。"
會議室裡的空氣逐漸凝固了,我能聽見旁邊有人不自覺地屏住了呼吸。
陸占軍的目光掃視了一圈會議室:"有人記得三年前的"夜梟行動"嗎?"
我對麵的阿虎猛地攥緊了拳頭。
"就是因為我們讓一個沒通過實戰測試的情報員參與行動,導致七名戰友永遠留在了邊境線上。"
他的聲音像淬了冰,
"今天這個測試,就是要杜絕這種悲劇重演。"
說完,他朝身後招了招手,兩個穿著黑色作戰服的戰士走上前。
左邊那個臉上有道疤從眉骨劃到嘴角,右邊那個指關節上全是厚厚的老繭。
他們的眼神——嗯,那根本不是人類該有的眼神,像是從西伯利亞冰層下麵挖出來的遠古兵器,看一眼就能讓人血液結冰。
"認識一下,"
陸占軍的聲音不帶任何感情,
"這是我們最優秀的戰士,他兩身上背的人命比在座某些人見過的屍體還多。"
阿玄不知什麼時候站到了我旁邊,肩膀輕輕撞了我一下:"小二,彆放水噢?"
他嘴角那抹笑有點痞裡痞氣的,
"你把我按在地上摩擦的時的體驗也讓他們嘗試一下。"
我衝他點點頭,故意用隻有他能聽見的音量嘀咕:"放心,待會請你吃宵夜,我不會墮了你和阿武兩位師傅的名頭。"
陸占軍拍案而起:"閒聊時間結束!"
他伸手指向門外,聲音像炸雷一樣劈下來:"這次測試,隻有暈過去的人,沒有喊投降的人!"
我舔了舔有些發乾的嘴唇,心臟在胸腔裡咚咚直跳。
這不是演習,不是訓練,是真正的生死考驗。
但奇怪的是,我竟然感到一絲興奮——就像第一次送外賣時,麵對那個號稱"差評之王"的客戶時的感覺。
隻不過這次,我要送的不是餐,而是拳頭。
我們仨剛踏出會議室,身後的門還沒完全合攏,這兩家夥就一左一右把我夾在了中間。
電梯就在走廊儘頭,不到二十米的距離硬是被他們走出了刑場押送的感覺。
右邊那個鐵塔似的家夥故意把皮鞋踩得賊響,每一步都像是要把地板踩穿,我餘光瞥見他右手一直虛按在腰間,雖然武器早就上交了,但這姿勢擺明了是在警告:小子,待會兒有你好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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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梯"叮"的一聲開了,裡麵空間本來挺寬敞,被這兩個人高馬大的家夥一擠,頓時像個鐵棺材。
疤臉男用他那個縫了十七針的額頭對著我,那道蜈蚣似的傷疤隨著呼吸微微蠕動,感覺要爬過來咬我一口。
電梯開始快速下降,失重感讓胃裡輕微翻騰。
鐵塔男用膝蓋頂了下我的腿彎,這招陰得很,換普通人早跪了。
可惜他不知道,上個月我被阿玄用這招陰了十七次之後,現在腿彎肌肉繃得比鋼筋還硬。
我紋絲不動,反而衝他露齒一笑:"哥們,電梯裡有監控,動手不太合適吧?"
"叮",電梯門開了,撲麵而來的是混合著橡膠、鋼鐵和硝煙味的空氣。
眼前這個訓練場大得離譜,兩千平米都是往少了說。
左邊堆著三輛鏽跡斑斑的汽車殘骸,右邊是仿製的集裝箱迷宮,中間還橫七豎八地倒著水泥墩子和鐵絲網。
額,好吧,二樓還搭了段仿製的高架橋,橋洞下黑黢黢的,我感覺來到了某電影的室內特效片場了。
不過,仔細看,每個障礙物後麵都可能藏著殺機,每處陰影裡都像蹲著個拿刀的。
遠處角落裡甚至還有個小型的加油站模型,油罐上"易燃易爆"的警示牌在慘白的燈光下格外刺眼。
疤臉男湊到我耳邊,聲音跟砂紙磨鐵似的:"小子,待會彆哭爹喊娘的。"
他說話時,那道疤正好懟在我眼前,我能看清每針縫線的走向。
我聳聳肩,把外賣小哥的職業微笑掛臉上:"放心,我送外賣那會兒,被狗追著咬都不帶哭的。"
我們一起邁進了訓練場,陸占軍的聲音就從房間的各個角落裡傳了出來:"待會的測試會全程在會議室直播。"
這老哥說話跟打雷似的,我懷疑他是不是把麥克風塞嗓子眼裡了,
"你們都彆留手,除了不能弄死人,其他隨意。"
音響裡傳來紙張翻動的聲音,估計這老狐狸正在翻我的檔案:"李小二,要麼你站著走出來,要麼躺著被抬出來。"
"一分鐘準備開始。"
話音剛落,那兩個戰士"唰"地就散開了,速度快得跟開了閃現似的。
疤臉男側滾翻躲到了汽車殘骸後麵,鐵塔男直接貓腰鑽進了集裝箱縫隙裡——好家夥,你們這架勢,哪是打架啊,要打敘利亞的巷戰嗎?!
我站在原地撓了撓頭:"不是,兩位大哥,咱就是比劃比劃拳腳,你們整這麼專業乾啥?"
我拍了拍空空如也的褲兜,
"我又沒帶家夥什..."
說到這兒我卡殼了,等等,我褲兜裡還真有東西!誰說我沒槍的,哈哈哈,我就有把槍,而且,還是上官剛剛保養過的,嗯,真好!
"喂!裁判!"
我仰頭對著攝像頭喊,
"隻要打倒就行了唄?"
監控室裡肯定笑成一團了,因為我聽見陸占軍的咆哮透過音響傳來:"李小二!你看不起誰呢?!你待會彆躺著出來就行!"
緊接著是一陣雜音,隱約聽見阿玄在狂笑,還有老爺子勸架的動靜。
"三十秒!"
陸占軍咬牙切齒地宣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