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你剛才說的，"
亨得利模仿著她剛才的語氣，
"昨晚你在這裡睡了個好覺！哈哈哈！"
"哈哈哈！"
王菲大笑著拍打膝蓋，
"來來來，"
她變魔術般又從木箱裡拿出一包堅果，
"他們今天下午給我送了瓶好酒，我正愁著沒人與我分享，你就來了，一起一起！"
亨得利接過堅果，發現是他大學時最愛的巴西鬆子。
"你連這個都記得？"
他聲音有些發顫。
"我當然記得，還記得那次你偷吃我論文資料旁邊的鬆子，結果打噴嚏把辛普森教授假發吹跑的事嗎？"
王菲給自己又倒了杯酒，
"不過，今天你有口福倒是不必感謝我，這鬆子是綁匪給我的，估計他們也想討好你！"
兩人笑作一團，笑聲在狹小的囚室裡回蕩，窗外的守衛疑惑地對視一眼，不明白為什麼這個嚴肅的英國教授進去後，裡麵會傳出如此歡樂的聲音。
亨得利看著眼前這個在逆境中依然光彩照人的女子，明白了為什麼當年整個牛津都會為這個東方女孩著迷。
"不會就你一個人來的吧？"
王菲晃著酒杯，斜倚在簡易木板床上。
亨得利做了個誇張的環顧四周的動作，
"怎麼可能，就他們那德行，你也清楚！cia的副局長盯著我來的！"
"噢～那個整天沒事在電視機裡晃悠的叫斯圖爾特的家夥。"
她輕啜了一口酒，
"大美麗的鷹派，聽說他很支持下一任總統，"
說到這，王菲嗤笑了一聲，
"也是一個喜歡做夢的家夥！"
窗外傳來樹枝折斷的聲響，兩人心照不宣地對視一眼。
王菲故意提高了音量："那他人呢？"
"我也不知道～"
亨得利用手指輕輕敲擊杯沿，發出清脆的聲響，
"剛才我進入這棟樓之後，就沒看到他了。"
他看向了牆角的一處通風口，聲音有些揶揄，
"估計這會，他要麼在與其他人見麵，要麼就是在偷聽咱們兩的對話！"
王菲強忍著笑意："嗯，你分析得很有道理。"
她再次舉起酒杯，
"來來來，為我兩能夠再次見麵，乾一杯！"
"乾杯！"
酒過三巡，亨得利借著倒酒的動作俯身向前，聲音壓得極低："菲，他們這次是認真的。我聽說，除了中情局，還有軍情六處、甚至日本內閣情報調查室都..."
王菲大笑起來，
"哎呀，亨得利，你什麼時候也學會這套危言聳聽了？"
她站起身，甩掉了拖鞋，赤腳踩在水泥地上轉了個圈，
"看看這間豪華套房，"
手指劃過斑駁的牆皮，
"五星級囚室待遇，24小時武裝保鏢，"
然後又踢了踢床腳的鐵鏈，
"最新款時尚腳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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亨得利被她這番表演逗得直咳嗽，王菲湊近了他，近到能聞到她發間淡淡的茉莉香。
"沒關係，"
紅唇幾乎貼到他耳邊，聲音卻故意放大，
"他們有多少招數儘管使出來就好～"
直起身，用全場都能聽清的音量宣告，
"我和我的祖國都接的住！"
兩人笑作一團，亨得利擦著眼角笑出的淚水："說真的，他們這次連"藍星突擊隊"都出動了。"
"就是那群號稱能在火星作戰的特種兵？"
王菲不屑地撇嘴，
"去年在非洲不是被我們的維和部隊炊事班俘虜了三個？"
她掰著手指，
"據說是因為偷吃紅燒肉被炊事員用鍋鏟拍暈的？"
亨得利再次憋笑憋得滿臉通紅："這個...官方說法是食物中毒..."
"對對對，我們的醬油確實夠毒～"
王菲眨眨眼，
"能讓特種兵排隊投降那種。"
過了一會，亨得利正色："菲，他們可能要對玉城和玉婷..."
"不用擔心，"
王菲漫不經心地擺了擺手，
"我家那兩個小崽子可比你想象中難搞多了。"
她盯著眼前的酒杯，
"我家玉婷，如果她想，她隨時都可以黑進五角大樓的食堂係統，然後把所有自動販賣機的東西都換成老乾媽口味。"
亨得利瞪大眼睛："那個，那個兩三年前傳來傳去的神秘黑客是..."
"至於玉城，"
王菲繼續炫耀，
"他今天不是在做空這家的股票就是在打某個軍火商的主意，他每天賺的零花錢都夠給非洲捐十口井了。"
說到大兒子，她歎了口氣，
"這孩子就是太善良。"
亨得利扶額："我現在相信你們華夏那句古話了..."
"什麼？"
"虎母無犬子！"
"其實，我覺得現在這樣也挺好的。"
"你總是能在最糟糕的環境裡找到積極的一麵。"
"我的公公和我的愛人，他們已經流過足夠多的血了。"
王菲臉上的笑容變得柔和，
"浩然和他的兄弟們當年在金三角留下的血，怕是能染紅半條湄公河。"
窗外傳來巡邏士兵的腳步聲，亨得利看了一眼，
"但現在的局勢..."
"到了玉城和玉婷這裡，"
王菲打斷他，
"我倒希望他們能做些不用整天流血犧牲的事！"
她晃了晃酒杯，
"如果血還沒流夠，沒事，我的命，他們隨時可以拿去！"
"菲！"
亨得利猛地坐直身子，牛津腔都變調了。
王菲卻優雅地抿了口酒："怎麼？你以為他們抓我來是為了請我喝茶？"
她指了指牆角閃爍的紅點，
"那幫人現在肯定在監聽室裡急得跳腳，既想從我這裡套情報，又怕我的家裡人掀了他們的老巢～"
"唉，可是啊，"
她歎了口氣，表情卻驕傲得像個炫耀孩子成績的母親，
"這兩個孩子，看著倒是聽話，但是太有主見，我現在是管不了咯！"
亨得利想起那個曾在牛津見過的粉雕玉琢的小女孩，
"你們家的"聽話"標準是不是和正常人不太一樣..."
"不過還好，"
王菲走到鐵窗前，月光為她鍍上一層銀邊，
"他們都和他們的父親爺爺一樣，"
她的聲音輕柔卻堅定，
"都希望祖國越來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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