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侍身前的托盤裡盛放著一個體積很大的木質方盒子,外麵上貼著封條,還有幾條繩子綁著作為固定之用,在外表上完全看不出裡麵所含之物。
楊進朝作為後邸的老人,接過來掂量了一番,心裡便是驚恐無比,立刻意識到手上的物件非同一般,若是貿然打開可能會嚇到年紀尚小的太子。
沒猜錯的話,十有九九是個不祥之物,上麵的封條是洪承疇的親筆,楊進朝聯想起之前太子叮囑的一切機密之事,便對自己的猜測確信無疑了。
於是心裡又開始埋怨洪承疇這個做事唐突的家夥,此物直接送至兵部便可,非得直接送到東宮,這不是讓他為難麼?
“好了,打開吧,本宮已知裡麵為何物,此人若能被誅殺,山棟一隅至少可以太平三年!”
既然是洪承疇托人送來的東西,必定是自己朝思暮想的東西,作為從一品的都帥,隻有這種東西才稱得上是拿得出手的禮物。
金銀珠寶古玩字畫,某太子都看得太多了,光是私募的紫金債券就募集了上千萬兩銀子的資金,曆朝曆代的稀罕之物更是可以論房間來計算。
眼下,某太子就對一種東西感興趣,他們要是不死,自己便會寢食難安,天天要為大懟朝的江山殫精竭慮,這種東西就是……
“殿下,附有洪承疇親筆信一封。”
楊進朝被這個大木頭盒子弄得差點把正事給忘了,看過信裡的內容之後,想必太子就不那麼迫切地想打開盒子觀瞧一番了,畢竟還沒用晚膳,以免影響食欲。
幺雞拆開用蠟油封號的信封,裡麵隻有兩張紙,看來內容也不會太多,簡單過目一下便知道了濟寧那邊的大致情況。
“宣兵部尚書王家彥,順便讓他將見過劉澤清本人的兵部官員帶過來辨認其首級!”
這裡麵裝地就是劉澤清的腦袋,洪承疇也在信裡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大致說的一番,基本上算是有驚無險,劉澤清的手下雖有不滿,但很快便被彈壓下去。
完成第一個既定目標之後,洪承疇便收編了該路人馬,為了防患於未然,在翌日便揮師南下,按照事先商定好的進兵路線,向湖廣地區大舉進發。
宰了劉澤清,隻能算是洪承疇小試牛刀,因為劉澤清與接下來要對付的敵人比起來,簡直就不值一提,縱觀滿朝文武,“包粽子”這件事,還是洪承疇來辦才穩妥。
有了更重要的事情,某太子就讓一群大小頭目們跪安了,他們怎麼運作出租車公司,就看個人能耐了,反正到了年底,就會分出高下。
不知道外麵正在用晚膳的大員們見到劉澤清的腦袋,會不會產生作嘔的感覺,理論上也應該如此,倒不是麵目駭人,而是這種荼毒百姓的玩意就應該被唾棄。
劉澤清一死,就等於上百萬貧苦百姓免於被他和他的狗腿子所禍害。而且這家夥在南明陣營的時候反水,投靠“大清王師”之後還想著反水,結果被多爾袞給淩遲處死了。
跟薑鑲與李成棟的境遇差不了多少,想著投靠辮子就可以封王,殊不知在遼陽陷落之時,佟養正便叛變投降,為努爾哈雞翅效力,最後為辮子立下汗馬功勞的佟家不過官職總督。
他們這些南明的叛將即使用滿手的鮮血作為投名狀,也換不來多爾袞的半分信任,最後能爬到提督的職務,那就算是攝政王的恩賜了。
對於反複無常的劉澤清,多爾袞對其人品一清二楚,所以在招降之後便解除了其兵權,命他在京城頤養天年,實際上就是半拘禁狀態。
劉澤清見到不受“大清”的重用,有聽說各地接連反清,便想著重新投靠南明,結果事情敗露,腳踏兩隻船,又想著出賣兩邊的結果就是自己不得好死!
洪承疇隻是將他的腦袋砍下了,已經算是便宜這貨了,多爾袞可是讓劊子手一刀一刀在他身上“雕花”的。
如果讓其活著被押赴京城,劉澤清的手下定然不會死心,洪承疇也就不好收編了,不如這樣一了百了,主將一死,當眾宣讀聖旨,部屬也就不敢造次了。
劉澤清的腦袋被快遞過來,想必王紹禹的腦袋也快了,按照路程來計算,孫傳庭的大軍應該馬上就會抵達洛陽了,隻要能率部進城,一切便可以水到渠成了。
洪承疇這邊已經得手了,想必孫傳庭那邊也不會太麻煩,區區一個總兵,還是沒什麼戰鬥力的部隊的指揮官,應該可以順利將其拿下。
“殿下,臣不知殿下喚臣前來,可是為劉澤清之事?”
王家彥接到內侍的傳喚,順便了解了一下大概意思,頓時就懵圈了,他不知道太子讓劉澤清鎮守濟寧,洪承疇揮師南下又將其梟首,原委到底如何。
洪承疇若是沒有聖意,便擅自斬殺總兵級彆的將領,豈不是要做袁崇煥第二了?
若是奉旨行事,兵部怎能事先毫不知情?難道太子在刻意隱瞞什麼?
“這是劉伯溫軍師為此獠今後履曆的測算,此人欺軟怕硬,又陰狠慘毒,遇事睚眥必報,又在大明與東虜之間搖擺不定,劉伯溫軍師特意叮囑本宮,此人萬不能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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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人要出刀有名,這鍋自己可不能背,該甩的必須及時甩掉,尤其是甩給仙界的老劉頭,倆人都姓劉,這也算是間接的大義滅親了。
“這……”
王家彥見到紙上的內容,由於信息量實在太大,一時間都令其難以反駁,尤其是劉澤清的所作所為,簡直天理難容,不殺必然成為朝廷的心腹大患。
由此推斷,洪承疇早已看過此番內容,並被太子耳提麵命,到了濟寧,必然是先行誆騙劉澤清,趁其不備,便先下手為強,讓左右親兵將其擒殺。
事已至此,王家彥也知道無可挽回了,而且劉澤清若真像劉伯溫軍師測算的這般無恥至極,倒是理應先行剪除。再者說,兵部對該人的評價本來就不高,人死茶涼,也就無所謂了。
“臣帶來兩人,均見過此人,可命其前來辨認。”
堂堂兵部尚書,如今卻成了收屍的了,王家彥無法追究太子的責任,便隻得處理後事了,之後還得向都察院與大理寺報備。
當內侍前來的時候,兵部的官吏都準備下差了,被叫來的兩個家夥自然很不情願,了解到需要做的事情之後,更是嚇得魂不附體,生怕因為劉澤清而牽連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