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
左翼水師休矣……
梅勒章京馬福塔一臉呆滯地望著船隊裡一艘接一艘被對方打著火的船隻,心裡泛起一陣陣的哀涼與幽怨之情。
他原本還以為鄭軍海戰能力在強,堂堂大清左翼水師,起碼還有一戰,或者說拚死一搏的可能,沒想到一交手就便看出實力差距了。
這比八旗兵在陸地上風卷殘雲一般收拾狗蠻子還要迅猛,左翼水師所謂的反擊隻不過是象征性的放幾炮而已。
對麵除了偶爾有中彈的那麼一兩艘戰船之外,馬福塔在千裡鏡裡根本就看不到被重創的鄭軍戰船。
鄭軍的戰船不但體型龐大,航速飛快,而且火力甚猛,打得也是極為的精準。
相比起來,為大清左翼水師效力的這些奴才炮手,簡直就是一群酒囊飯袋。
可以說,打中對方戰船的那幾枚銃彈完全是蒙的……
這也不能怪下麵的奴才水手們,自從歸順大清以來,他們根本就沒打過像樣的海戰。
在大清舉國征伐泡菜國時,泡菜水師也沒有大的動作,泡菜國便投降認輸了。
皇太雞命令成立左右兩翼水師,其目的隻是用來防備登萊水師可能發動的襲擾而已。
要對戰鄭氏集團這樣重量級的海上霸主,不啻於癡人說夢了。
大清水師根本就無法取勝,除非強悍的鄭氏艦隊也被一陣神風給刮沒了。
顯然馬福塔沒有這麼好的運氣,今日天上隻有幾十朵白雲,算是對他們的祭奠了……
馬福塔所指揮的大清水師此番南下,船隊所轄五艘廣船、六艘鳥船、十二艘沙船、七艘哨船,數量倒是還算可以,但是質量就太遜了。
廣船與鳥船都是常規尺寸,每船安裝了四至六門佛郎機,然後就是百子銃和虎蹲炮之類的火器。
沙船又名“南都船”,尺寸比鳥船還小,每船僅能安裝兩到四門佛郎機。優點是吃水淺,轉向快,缺點就是戰力弱,船板薄,隻是輔助作戰船隻而已。
“哨船”顧名思義,就是前哨船隻,一般長四到六丈,兩邊有槳,可以帆槳並用,航速很快,便於追擊,戰鬥力還不如沙船。
可以看出,馬福塔的船隊裡麵,“大船”火力孱弱,“小船”不堪一擊,根本無法完成遠海作戰任務,隻能用來巡邏海岸線而已。
孔有德投靠大清時,其實帶來了不少的鳥船和廣船,由於建造時間很早,加上大清尚且不太重視海防,導致戰船普遍缺乏保養維修。
很多船底被蟲腐蝕,出現大量孔洞,也就無法下水了,甚至被遺棄在淺談,任由其被風吹日曬。
馬福塔帶出來的都是可以航行的戰船,黃骨島堡基地還有約五十艘戰船,不過都是沙船和哨船之類的貨色,廣船、鳥船、福船總計不到二十艘。
福船也就是樓船,黃骨島堡基地倒是有八艘可用,但該款戰船由於上層建有碉樓,導致重心較高,並不適合遠洋航行,此番馬福塔也就沒有帶出來。
馬福塔也不認為蠻明的狗皇帝會在這時候派出登萊水師進攻旅順,能落到這般地步也是他輕敵大意所致。
當然,若是把左翼水師的戰船都帶出來的話,那也無法翻盤,頂多能多撐一會兒,堅持到廣鹿島罷了。
鄭芝豹的艦隊數量也不是太多,僅轄五十五艘戰艦,不過實力卻是大清左翼水師的一倍有餘。
艦隊裡包裹七艘烏尾船廣船pus版)、十一艘大鳥船、十五艘廣船、二十二艘鳥船,完全沒有小型作戰船隻,就是用來遠海作戰的。
這種陣容擺在海上,隻要不不遇到風暴,哪怕是大清左翼水師與協同的泡菜水師加起來都毫無還手之力。
某太子私下說過,大明帝國海防力量,鄭氏占八成,所以給鄭芝龍封伯,收鄭成功為門徒,給予鄭氏天大的好處,都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眼下朝廷疲於應付東虜和流寇,根本無力供養每年開銷數百萬兩銀子的龐大艦隊,就隻能倚仗鄭氏,然後命令登萊水師和天津水師予以輔助而已。
而對鄭芝豹來說,如今不但成了太子爺親封的總兵官,還能奉旨在海上恣意打劫。
除了大米之外,其餘戰利品都歸自己所有,簡直就是一夜之間,夢想成真啊~!
以前鄭氏想要兼得“魚”與“熊掌”,隻是奢望,不得不放棄海上的營生,收起海商投獻的銀子。
這種日子雖然舒坦無比,可時間長了,總會讓人感到厭倦,想起昔日的快活時光,便渴望重操舊業。
太子爺真是英明無比,太懂得鄭氏上下的心思了,往後隻要遼東灣不結冰,那鄭氏的艦隊便可常年駐紮在皇城島,隨時準備渡過老鐵山水道,殺奔遼東半島。
除了戰略上的安排,太子爺還有戰術上的建議,那就是快速提高每艦的炮火打擊精度。
以海上交戰,戰艦都是所有火炮一並裝填施放,不過由於炮手水準參差不齊,命中率便差強人意。
太子爺提出了一個非常有針對性的辦法,那就是讓每艦水準最高的炮手負責海戰前一部分的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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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可以保證,每艦打出來的銃彈都可以達到神射手的水準,這就是一個零投資且見效快的好辦法。
要知曉紅夷大炮可是一刻鐘才能打一發,不可能隨意亂打,發熕的射速也比紅夷大炮快不了多少。
紅夷大炮的壽命也隻有三四百發而已,打完之後,炮管就廢了,再打下去便隨時有可能發生炸膛事故,隻能回爐重鑄了。
即便是財大氣粗的鄭芝龍也不可能給麾下的每艘大型戰艦經常更換重型火炮,所以隻能從打擊精度方麵下手。
在紅夷大炮和發熕炮管尚未全熱之前,先由各艦的神炮手來施射,這就省去了每名炮手都要熟悉彈著點的時間了。
一般的神炮手在打過幾炮之後,便會對目標距離以及彈著點之間的關係了如指掌了。
十炮以上必然會命中目標,比戰艦上所有炮手亂放一氣要好太多了。
在鄭氏艦隊裡,每艘戰艦上都有一名水準上佳的神炮手,正好可以采用這個辦法。
鄭芝豹作為海戰的行家裡手,認為太子爺的這個建議起碼能讓自家的重炮比以前多用一半左右的時間。
以前一門紅夷大炮可以打七八次海戰,現在可以打十次左右,甚至再多兩次也有可能。
“那便是八旗兵???”
“嗬嗬~!可不是嘛!”
“再厲害還能厲害過銃彈?”
“他們也就是在岸上逞能而已,到了海上,那可是咱爺們的地盤,能打得他們叫爺爺!”
“哈哈哈哈……”
沒有放炮與裝填任務的殺手隊士卒們都在後麵看熱鬨,點指遠處正在冒著濃煙的清軍戰艦,肉眼可見上麵發出慘叫與怒罵的清軍士兵。
這時候還留在殘破戰艦上的必然是窮凶極惡的八旗兵了,奴才兵多半都已經跳海逃生了,隻有不會遊水的八旗兵還在垂死掙紮。
指望短兵相接?
不存在的!
鄭芝豹也知道八旗兵的厲害,更不想白白損失許多士卒,既然手裡有足夠多的大炮,那就足以教教狗韃子如何大海戰了。
海上可是大炮的天下,誰的大炮多,射程遠,火力猛,誰就是當之無愧的海上霸主。
狗韃子要不經過鄭氏允許,就偷偷運輸糧草輜重,那是決計不行的。
大清若是也像那些海商一樣,每船每年向鄭氏繳納三千兩銀子,或許還可以放他們過去。
但如今他們是既不想交錢,還妄圖負隅頑抗,那鄭芝豹就不打算對這些狗韃子客氣了。
船要留下!
人也要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