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化淳餘怒未消,接著吩咐說:
“小張子,給咱家張嘴!”
小張子得令不敢遲疑,走到王菁麵前輕輕說了句。
“王公公,得罪了。”
“啪!啪!啪!”
一聲聲清脆的響聲傳來,王菁的臉很快便被扇的又紅又腫,火辣辣的疼痛感從麵部直刺入他的內心。曹化淳不再理眼前的王菁,轉身重新登上了官轎。
“起轎——進城!”
東廠番子的一聲吆喝,使得隊伍再度行進了起來。文武官員還沉浸在王菁被掌摑的震驚之中,見曹化淳起轎,這才緩過神來連忙跟著隊伍進了城。
“這個王菁,真不知道他是怎麼當上鎮守太監的!”
曹化淳很生氣,是真的生氣!一來他氣魏淵擅自行動,抓福王世子這等大事都不跟自己通個氣;二來他氣王菁這個鎮守太監實在是一點眼力見都沒有,告狀也不會分個場合。洛陽城門前人多嘴雜,他曹化淳就是對魏淵再有意見,也不可能當著這麼多人的麵說些什麼的。
城門口看熱鬨的百姓這下是把熱鬨看夠了,目睹了洛陽城內數一數二的鎮守太監竟然被人打的連屁都不敢放之後,百姓們終於知道東廠意味著什麼了。沒有了開始的喧囂,城門處變得鴉雀無聲,人們見儀仗過來,都不自覺的向後退了幾步。入城的隊伍內,諸位官員也是各懷心思,有人在擔憂,有人在暗自竊喜,更有人咬牙切齒的想要報仇雪恨,城門處全然沒有了剛剛的熱烈氣氛,取而代之的是一股令人壓抑的沉悶。
秋日的晚霞自西邊緩緩拉開了大幕,幾片淡淡的白雲飄過,萬裡碧空如同被清洗過一般讓人看的心曠神怡。
一下午的時間,幾乎洛陽城內數得上台麵的大小官員統統趕來魏淵入住的下清宮內問安,生怕怠慢了這位欽差大臣。下清宮坐落在洛陽城的東側,位於知府衙門附近。魏淵臨時把自己的欽差行轅定在了此處,而並非之前安排好的地方。
下清宮所建的位置相傳為當年老子悟道的地方。進入唐代,道教盛行,為了紀念道教創始人老子,在翠雲峰巔建了一座廟宇,這就是下清宮的由來。
魏淵之所以選中這裡為欽差行轅所在,一來是因為此處臨近知府衙門,便於傳達命令;二來下清宮所在地是洛陽城內少有的幾處地形險要之所,將欽差衛隊屯駐於此,進可威懾全城,退可憑險自保。
魏淵立於山崗之上,眺望著遠處夕陽的絢麗景色。
“夕陽無限好,隻是近黃昏啊!”
“大人真是好興致啊!”
魏淵正在憑欄遠眺,抒發情懷。宇文騰啟喘著粗氣也爬到了山崗之上。
“來,公子到我這邊來。落日美景,站在此處一覽無餘!”
宇文騰啟叉著腰走到了魏淵近前,一眼望去,果然洛陽城內的美景儘收眼底。
“大人,落日雖美,可接下來就是黑夜了。”
“是啊,天黑了,什麼陰謀詭計、見不得人的東西就該粉墨登場了。”
“大人接下來準備怎麼做?”
魏淵並沒有立刻答話,他將視線移向了遠方。目光所及,一座金碧輝煌的華麗宮闕在落日的餘暉中散發著令人難以直視的燦爛。
“你說現在福王在想什麼?”
這個問題早就在宇文騰啟心裡想了許久,他剛要開口,突然發現在身後不遠處還站著一個人,魏淵看出了他的顧慮。
“沈煉是自家兄弟,但說無妨。”
由於崇禎嚴令魏淵的家眷都要留在京城,因此一直以來守護在魏淵身邊的徐飛燕也不得不留在武平伯府內。開始徐飛燕是死活不願意的,後來魏淵考慮到等月娥進京,到時候一家妻兒沒人照顧可不成,因此這才以一家之主的身份嚴令徐飛燕必須留在京城看家。
縱使徐飛燕性子再野,可眼看夫君真的認真起來,也就隻能遵從了。倘若惹惱了夫君,家法處置可不是好玩的事。特彆是魏淵在床榻上的“家法”,徐飛燕可是領教過的。
在離京之前,魏淵參照類似於現代企業麵試的方式,組織了一場考試。後來外表酷似張震的沈煉憑借著出色的心理素質、精湛的武藝以及文化修養成功的成為了魏淵身邊的首席貼身警衛。一路走來,錦衣衛出身的沈煉對於魏淵交待的工作全部都一絲不苟的完成。正因為如此,魏淵漸漸也將沈煉劃入到了心腹的行列。
聽到魏淵稱自己為“自家兄弟”,沈煉突然湧上了一股士為知己者死的衝動。年近不惑,一輩子都是下層軍官的他,正是憑借著魏淵的賞識提拔,很快便坐到了過去想都不敢想的高位之上。這一切都是拜魏淵所賜,因此沈煉早已將魏淵當成了需要自己誓死保護的那個人。
宇文騰啟又看了一眼沈煉,這才說道:
“福王所想當然是如何救回朱由菘。”
“那依公子之見,他會怎麼救呢?”
宇文騰啟習慣性的摸了摸腰間,每次高談闊論之前他都會喝點酒。可這次由於爬山的緣故,竟然忘帶了。宇文騰啟懊惱的發出“唉”的一聲歎息,接著說:
“照在下看,福王如今不外乎有上中下三策可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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