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岡城的衝天烈焰尚未完全熄滅,魏淵甚至沒有入城接受投降。
他站在城外高坡上,遙望著那映紅天際的火光,臉上無悲無喜,隻有一片冰寒的決斷。
“傳令!”
他的聲音斬釘截鐵,不容置疑。
“鄭森、李定國,率本部精銳,並細川尚興、龍造寺高房部,即刻入城肅清殘敵,穩定福岡!張貼安民告示,宣布黑田謀逆伏誅!凡棄械投降者,既往不咎!”
“鬆浦英介!”
“在!”
“即刻挑選本部及島津光久殘部中最精銳、最熟悉南九州路徑的士卒!脫下明軍衣甲,換上繳獲的黑田軍藤巴紋旗幟、號衣!馬不解鞍,人不卸甲,即刻出發!目標——薩摩,鹿兒島城!”
魏淵眼中閃爍著冷酷的寒芒:
“島津久通囚弟篡位,勾結逆賊黑田,罪無可赦!爾等偽裝成黑田軍‘凱旋之師’,詐開城門!我要在明日太陽升起之前,看到那個篡位者的頭顱,懸掛在鹿兒島城頭!”
“遵命!”鬆浦眼中爆發出銳利的光芒。偽裝奇襲,兵貴神速!
一支打著黑田家藤巴紋旗幟的“軍隊”,如同幽靈般,在夜幕的掩護下,沿著九州西海岸的隱秘路徑,向著南方的薩摩狂奔!
他們拋棄了所有不必要的輜重,隻攜帶輕便武器和乾糧,戰馬的口中都銜著枚,馬蹄包裹著厚布,將行軍的聲音壓到最低。
魏淵本人,竟也換上了一身黑田家高級武士的鎧甲,親自參與這場千裡奔襲!他要以最震撼的方式,徹底碾碎九州最後的不穩定因素!
鹿兒島城,沉浸在篡位者島津久通短暫的“勝利”喜悅中。久通自認與黑田結盟,並掃除了弟弟光久的勢力,正誌得意滿地在城中大宴親信將領。
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一隊風塵仆仆、打著黑田家旗幟的軍隊抵達了鹿兒島城外。
“開門!快開門!我們是黑田大人麾下!奉主公之命,有緊急軍情稟報島津久通大人!”
城下,由島津光久的舊部偽裝的“黑田軍使者”,操著熟練的薩摩口音,大聲喊道,語氣急促。
城頭的守軍睡眼惺忪,借著火把看清了城下軍隊的藤巴紋旗幟和疲憊不堪的樣子,又聽到是“盟友”黑田派來的,並未起疑。
尤其是那熟悉的薩摩口音,更打消了最後一絲疑慮。
“快!放下吊橋,開城門!”
守城軍官連忙下令。
沉重的城門在絞盤聲中緩緩開啟,吊橋也轟然落下。
就在城門開啟的瞬間!
“殺——!”
偽裝成黑田軍的魏淵如同出閘猛虎,一馬當先衝了進去!緊隨其後的“黑田軍”瞬間撕掉偽裝,露出了明軍和島津光久舊部的猙獰麵目!
雪亮的刀鋒在火把下閃著寒光!
“敵襲!是光久的……”
守軍的驚呼戛然而止!城內頓時大亂!剛剛還在飲酒作樂的叛軍武士們猝不及防,許多人連武器都來不及拿起就被砍翻在地!
魏淵目標明確,帶著精銳直撲島津久通所在的本丸!抵抗微弱得可憐,久通的親信要麼醉倒,要麼被堵在被窩裡。
當魏淵一腳踹開島津久通的寢室大門時,這位篡位者還穿著寢衣,醉眼朦朧地從榻榻米上掙紮著坐起,懷中甚至還摟著一個驚恐的侍女。
“你……你們是誰?!”
久通醉醺醺地喝問。
“我是魏淵,來取爾狗命!”
魏淵聲音冰冷,刀光一閃!
島津久通臉上的醉意瞬間被無邊的恐懼取代,他甚至來不及發出慘叫,一顆碩大的頭顱便帶著難以置信的表情飛離了脖頸!
溫熱的鮮血噴濺在繪有薩摩風光的屏風上,也染紅了侍女驚恐的尖叫。
鬆浦英介則迅速帶人控製了本丸各處要道,並找到了被秘密囚禁、傷痕累累但還活著的島津光久!
“光久大人!逆賊久通已伏誅!王師已至!薩摩,光複了!”鬆浦英介的聲音帶著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