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徹底“想通”了!什麼“3千人遛狗”,就是魏淵放出來擾亂軍心、激怒他的毒計!
目的就是讓他失去理智!現在魏淵肯定是知道多爾袞主力正在回援遼陽,他自己在盛京這邊兵力不足,所以又想玩老把戲,擺出攻城的架勢,嚇唬他多鐸,拖延時間!
“想激怒本王?想讓本王當縮頭烏龜?本王偏不上當!”
多鐸眼中閃爍著凶狠而“睿智”的光芒,他感覺自己終於看穿了魏淵的伎倆!
“你不是以為我不敢追嗎?好!本王就追給你看!看你能跑到哪裡去!”
“來人!”
多鐸猛地站起,聲音斬釘截鐵,帶著一種“將計就計”的豪邁。
“點起城內所有能戰的騎兵!不!隻要精銳!本王親率8千主力出城!其餘人等,嚴守城池!”
“本王倒要看看,這魏淵的‘主力’,到底是真老虎,還是紙糊的!”
盛京城門再次打開。
多鐸一馬當先,率領著8千憋足了勁、同樣被“遛狗”傳聞激怒的鑲白、正白旗精銳騎兵,如同出閘的猛虎,氣勢洶洶地衝出城門,朝著城外遠處那煙塵彌漫、旗幟招展的“明軍大陣”撲去!
果然!
當多鐸的大軍吹響進攻的號角,列陣前壓時,遠處那看似嚴整的“明軍陣線”瞬間騷動起來!
號角聲變得淩亂,旗幟開始歪斜,煙塵更加彌漫。
那是大規模快速移動的跡象!緊接著,如同排練好的一般,那支“大軍”開始慌亂地調轉方向,朝著西南方向狼狽“潰退”!
速度極快,隊形散亂,丟盔棄甲的景象依稀可見!
“哈哈哈!果然如此!果然是個紙老虎!給本王追!一個不留!!”
多鐸看到這“預料之中”的潰敗景象,心中那口惡氣終於找到了宣泄口!
他感覺自己“識破”了魏淵的詭計,並且即將用鐵蹄碾碎這些隻會耍陰謀詭計的明狗!他仿佛已經看到了魏淵在自己馬前狼狽逃竄、跪地求饒的景象!
“追!殺光他們!!”
多鐸興奮地揮舞著戰刀,一夾馬腹,率先衝了出去!8千精銳清騎,如同聞到血腥味的狼群,發出震天的怒吼,緊隨著他們的王爺,朝著“潰逃”的明軍,狂追而去!
馬蹄踏起滾滾煙塵,將盛京城拋在了身後。
多鐸的8千鑲白、正白旗精銳,如同饑餓的狼群,正沿著“潰逃”明軍留下的煙塵軌跡,狂飆突進。
馬蹄聲如雷,士兵們發出興奮的嚎叫,仿佛勝利唾手可得。視野逐漸開闊,進入一片相對平坦但略有起伏的荒野。
就在多鐸誌得意滿,準備下令全軍加速,徹底咬住“潰軍”尾巴時——
“嗚——嗚——嗚——!!!”
一陣低沉、雄渾、仿佛來自大地深處的號角聲,陡然從他們追擊方向的兩側——東北和西北的丘陵陰影中響起!
這號角聲不同於明軍慣用的淒厲衝鋒號,它更加厚重,更加綿長,帶著一種令人心悸的、金屬摩擦般的質感,瞬間壓過了清軍的喧囂!
多鐸心頭猛地一跳!一股寒意順著脊椎爬升!他下意識地勒緊馬韁,舉目四望。
“怎麼回事?!”
“王爺!看那邊!”
身邊的戈什哈聲音帶著顫抖,指向東北方的緩坡。
隻見那原本沉寂的、籠罩在黯淡月色下的緩坡頂端,如同變魔術般,無聲無息地浮現出一排排、一列列……無窮無儘的騎兵剪影!
他們沉默地矗立在坡頂,如同鋼鐵澆築的森林。
月光勾勒出他們整齊劃一的輪廓。高聳的纓盔,厚實的鑲鐵棉甲,長槍如林,馬刀映著寒光。
一麵巨大的旗幟在隊列中央緩緩升起——底色深藍,中央一個碩大的、猙獰咆哮的關寧鐵騎特有的獸首徽記!
緊接著,更多熟悉的旗幟在兩側展開,魏字帥旗!還有那麵令人望而生畏的玄黃龍旗!
“關……關寧鐵騎?!”
多鐸身邊的將領失聲驚呼,聲音充滿了難以置信的恐懼!
轟隆隆隆——!!!
如同沉睡的火山驟然爆發!那沉默的鋼鐵森林動了!先是緩步,隨即加速!2萬匹披甲戰馬同時啟動,沉重的馬蹄踏在大地上,發出沉悶而恐怖的轟鳴!
這聲音彙聚在一起,如同滾雷碾過天際,震得人心臟都要跳出胸腔!大地在顫抖!空氣在呻吟!
煙塵如同海嘯般從坡頂席卷而下!
月光下,那鋼鐵洪流閃爍著死亡的寒光,帶著排山倒海、摧枯拉朽的威勢,朝著多鐸追擊部隊的側翼和前方,以雷霆萬鈞之勢,狂衝而下!
目標,正是要將他們這8千孤軍,徹底淹沒、碾碎!
多鐸臉上的狂喜和“睿智”瞬間凝固,繼而化為一片死灰!他瞳孔驟縮,心臟仿佛被一隻冰冷的巨手狠狠攥住!
“虛張聲勢?不……這……這他媽的……”
他終於明白了!那支“潰軍”是誘餌!魏淵的主力根本不在遼陽!
他們在這裡!等著他多鐸這條被憤怒衝昏頭腦的魚,主動咬鉤!什麼3千人遛狗?那是魏淵故意放出的毒餌,就是為了激怒他,引他出城,踏入這精心布置的絕殺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