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爾袞勒住戰馬,聲音嘶啞地對著空曠的原野咆哮!
他感覺自己像個徹頭徹尾的傻子!被魏淵耍得團團轉,從遼陽狂奔數百裡回來,結果敵人又不見了?!
一股強烈的眩暈感襲來,他幾乎從馬上栽倒。身邊的親兵慌忙上前攙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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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王爺……”
一名留守的將領連滾爬爬地衝出城門,跪倒在多爾袞馬前,聲音帶著哭腔。
“明……明軍……昨天夜裡,就……就撤走了!撤得乾乾淨淨!”
“多鐸呢?!”
多爾袞猛地抓住那將領的衣領,如同受傷的野獸般低吼。
“我弟弟呢?!”
那將領渾身顫抖,涕淚橫流:
“豫親王……被……被俘了……奴才們親眼看見……魏淵的中軍大纛……押著……押著王爺……往西南方向去了……奴才等無能!不敢出城啊王爺!”
他指向城外一片狼藉的戰場中心,那裡似乎有一片區域被刻意清理過,隻留下幾件殘破的、沾滿血汙的白色盔甲碎片,其中一塊護心鏡上,鑲白旗的徽記清晰可見。
多爾袞順著他的手指看去,目光死死釘在那片染血的甲胄碎片上,仿佛看到了弟弟多鐸浴血奮戰、最終力竭被擒的景象。
他眼前一黑,喉頭腥甜,一口鮮血再也壓製不住,“哇”地一聲噴了出來,濺在冰冷的馬鞍上。
“王爺!”
眾將大驚失色。
“魏……淵……!”
多爾袞用儘全身力氣嘶吼出這個名字,聲音中充滿了刻骨的仇恨和無邊的絕望。
他感覺自己像一個被玩弄於股掌之間的提線木偶,每一步都在對方的算計之中!
盛京之圍是假,調他回援是假,讓他疲於奔命、後方空虛是真!
“進城……”
多爾袞的聲音虛弱而沙啞,帶著一種心力交瘁的頹然。
他明白,大軍一路被襲擾,糧草輜重損失不小,士兵們早已是人困馬乏,饑腸轆轆,士氣低落到了極點。
此刻彆說追擊,就連維持基本的戰鬥力都困難。他必須進城休整,補充給養。
坐在盛京城內臨時清理出來的王府中,麵對滿桌索然無味的食物,多爾袞食不下咽。
一種巨大的、冰冷的恐懼如同毒蛇般纏繞上他的心頭,讓他坐立不安。
“遼陽……齊爾哈朗……”
他喃喃自語,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桌麵,發出沉悶的聲響。
“魏淵……他帶著主力,帶著多鐸……消失的方向是西南……西南……難道是……?”
一個可怕的念頭如同閃電般劈入他的腦海!
“不!不可能!他剛在盛京打完一場大戰!他哪來的力氣……”
多爾袞猛地站起,在廳中焦躁地踱步,臉色變幻不定。但理智告訴他,以魏淵用兵之詭譎狠辣,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
他調走自己,盛京之圍解除,那魏淵的下一個目標,除了兵力被自己抽走大半、隻剩下齊爾哈朗和2萬驚弓之鳥的遼陽,還能是哪裡?!
“快!立刻派出八百裡加急!通知遼陽齊爾哈朗!死守!絕對不許出戰!給本王死死守住!”
多爾袞對著親兵咆哮,聲音帶著一絲他自己都未察覺的顫抖。
多爾袞的預感,不幸成真。
遼陽城外,隨著多爾袞主力倉惶西去回救盛京,祖大壽這隻老狐狸立刻如同聞到了血腥味的鯊魚,率領他那近幾萬步兵,再次從義州城傾巢而出,迅速重新包圍了遼陽城!
起初兩天,明軍的攻勢顯得有些“敷衍”,像是在“磨洋工”。投石機有一搭沒一搭地拋射著石塊,弓箭手稀稀拉拉地放著箭,攻城梯隻是象征性地推近城牆又被守軍的擂木滾石輕易擊退。
城頭的清軍士兵緊繃的神經稍稍鬆懈了一些,甚至有人私下議論:
“看來這祖大壽又出工不出力了,估計是軍餉又不足了!”
鄭親王濟爾哈朗卻絲毫不敢大意。
他站在城樓上,眉頭緊鎖,望著城外看似散漫實則陣型嚴整的明軍大營。
多爾袞臨走前“死守不出戰”的嚴令如同枷鎖套在他的脖子上。他敏銳地感覺到,這平靜之下,醞釀著更大的風暴!
果然,第三天清晨,當第一縷陽光刺破遼陽城頭的薄霧時,震天的戰鼓聲如同驚雷般炸響!
“咚!咚!咚!咚——!”
比之前密集猛烈十倍的炮火如同冰雹般砸向遼陽城頭!碎石橫飛,煙塵彌漫!
守城的清軍被這突如其來的狂暴火力打得抬不起頭,慘叫聲此起彼伏!
緊接著,嘹亮而充滿殺氣的號角聲劃破長空!
“殺啊——!!!”
如同黑色的潮水!數不清的明軍步兵,推著密密麻麻的雲梯、衝車、盾車,在震耳欲聾的呐喊聲中,從四麵八方,如同決堤的洪水,向著遼陽城牆發起了排山倒海般的猛攻!箭矢如同飛蝗般遮蔽了天空!
祖大壽顯然動用了全力!
他手下的老兵們展現出驚人的戰鬥意誌,前赴後繼,悍不畏死!
城頭的清軍壓力陡增,滾木礌石、金汁沸油如同不要錢般傾瀉而下,城牆下瞬間變成了血肉磨坊!
喊殺聲、慘叫聲、兵刃碰撞聲、城磚碎裂聲交織在一起,震得人耳膜生疼!
濟爾哈朗親臨一線指揮,嗓子都喊啞了,不斷調集預備隊堵住一個個被突破的缺口。
汗水浸透了他的甲胄,心中充滿了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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