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潘同知聽了道,“你也彆太操心,不管什麼通判來,該做什麼做什麼!”
鄧經曆臉皮抽了抽,他這通判換了好幾個了。
上一個是因為想貪點錢活動被抓了,前幾個也因為這樣或那樣的原因沒了或者調走了。
這是鐵打的經曆,流水的通判!
主要是他一直換上官,工作也不好開展,府衙裡一堆積壓的文書。
但沒辦法,如今隻能等著新的通判來。
此刻,荒原上,一望無際。
乾枯的樹木立在沙地上,遠處有兩輛馬車駛來。
裡麵坐著的正是薑淮和梁遠,兩人連續奔波了大半個月,終於快到興安府了。
“大人,這北地確實不同於我們京城,雖說京城也乾旱,但這裡隻能說完全是沙地。”
薑淮點點頭,就這氣候,他得很花一番功夫適應這裡。
……
此刻興安府衙後堂。
趙知府趙弘和放下手中公文,揉了揉眼睛,他看向對麵的潘同知:“朝廷新派的通判過幾日就到,聽說是個南方人?”
潘同知啜了一口濃茶,點頭:“正是。”
“哦?具體是何人?”
“叫什麼薑淮,青州鬆山縣人士,在翰林院待了一段時間就被派到咱們這兒來了。”
“什麼?青州?”趙知府眼眸一亮,麵露戚色,那可是他的祖籍。
不過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之後他又道,“那細皮嫩肉的讀書郎,受得了咱們這兒的風沙嘛?之前有個通判,待了不到半年就咳血回去了。”
趙知府趙弘和是武將,朝廷派他來,也是考慮北地荒蕪,沙地萬裡,遊散的村莊部落無數,需要他守著這方。
窗外狂風而過,潘同知起身關緊了窗扇,回頭道:“知府大人,我還特意打聽了,這位薑通判還是六元及第,是皇上跟前的紅人。”
趙知府長歎一聲,粗糙的手指摩挲著案上的調令:“六元極第又如何?北疆事務繁雜,要能騎馬,能熬夜的硬骨頭,他一個文弱書生怎麼弄?”
“據說他先是辦了洪州雪災抓了那貪官吳文煥,又推廣了那什麼牛痘之術,深得皇上賞識。”潘同知道。
之後潘同知又壓低聲音,“不過咱也彆太擔心,說不定待不了幾個月就調回去了。”
趙知府聽完搖搖頭,從抽屜裡取出一張輿圖鋪在桌上:“老潘啊,咱得先想想怎麼讓這位南方的薑大人適應這裡,既然皇上下令,他來了,那我自然要多多關照一下!這樣,等他來了,你派兩個機靈的人跟著他,隨時備著水和帕子。”
潘同知聽完點點頭。
不過他又想,這趙知府為何對新通判這麼好?
之後潘同知看向輿圖,看到趙知府在上麵標記了幾處地點。
“知府大人?這是?”他指著那些標記。
“薑大人初來乍到,肯定要去各縣巡視。這是我標出來的是沿途能歇腳的地方。”
之後趙知府指著一條虛線,“特彆是這段路,下午必起風沙,得算好時辰,讓他趕在午時前通過。”
潘同知點了點頭,“好。”
這知府大人對新任通判也太周到了些。
......
此刻,寒風如刀,刮得人臉生疼。
薑淮坐在馬車裡,緊了緊身上的衣服,卻仍覺得刺骨的冷意直往骨頭縫裡鑽。
這裡早晚溫差大,白天烈日當頭,夜晚寒氣刺骨,還好他來自現代,身子骨還行,不然怕早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