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遠老實回答:“小人猜想,應是整理書籍,研磨墨汁,跑腿送信之類。”
薑淮點了點頭,又道,“除了這,還有彆的。“之後薑淮拿起案上一本書,“我還要你協助我查閱資料,有時需記錄口述,甚至討論文章。你覺得自己能勝任嗎?”
梁遠心跳如擂鼓,但還是堅定道:“我不確定能不能勝任,但小人願意竭儘全力學習。若有不足之處,請大人不吝指教。”
薑淮微微一笑:“好,你很誠實,又有上進心。這樣吧,我給你一個月的試用期。若表現良好,便可留下。月錢一兩銀子,試用期也有,包食宿,如何?”
“一兩銀子!”梁遠聽完幾乎不敢相信,這足夠請大夫給他娘看病了,還能有餘錢買些補品。
“多謝大人恩典!”梁遠激動地跪下,“小人定當儘心竭力,不負大人厚望。”
“好,起來吧。”薑淮看向他,又道,“今日你先回去,明日再帶上隨身衣物來府中報到。我會讓人給你準備住處。”
“好,多謝大人!“
之後梁遠再次道謝。
退出書房時,他很高興,這樣娘的藥錢有著落了。
離開薑府大門時,剛才那個輕視他的門房已經換了一副麵孔,對他笑道,“小兄弟慢走啊,明日來了直接找我就行。”
......
次日,薑淮就帶著梁遠去了宮裡。
剛到,就聽到大家都在竊竊私語。
薑淮聽了一下,原來大家在討論皇上派錦衣衛南下抄鹽商家的事情。
此刻。
徽州盧府盧德海家。
“老爺,已經三更天了,您該歇息了。”一個老管家端著燭台走進來對盧德海道。
盧德海沒有回頭,隻是從喉嚨深處擠出一聲苦笑:“歇息?錦衣衛的刀都架在脖子上了,我如何能安睡?”
他剛剛才收到消息,說皇上已經派了錦衣衛南下,估計馬上就要到他們這邊。
“老爺,事情未必如您想的那麼糟。”那老管家放下燭台,“程千戶雖奉旨查鹽稅,但未必就衝著咱們來。這些年您花了那麼多銀子打點,至少關係還..…….”
“打點?”盧德海突然提高了聲音,“那些皇銀,加上利息八十萬兩!那是能打點過去的數目嗎?”
他聲音裡帶著顫抖,額上也滲出細密汗珠。
正在這時,盧德海書房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他渾身一僵,右手下意識摸向案幾下的暗格,那裡藏著一把匕首。
不會錦衣衛這麼就來了吧?
盧德海渾身僵直了。
門被推開。
他一看,是他長子盧景。
“父親!”盧景臉色煞白,“剛收到消息,錦衣衛已經封了揚州林家的宅子,林老爺當場就被鎖拿了!”
“什麼?”盧德海聽完隻覺得雙腿一軟,重重跌坐在太師椅上。
揚州林家,那可是比盧家根基更深的老鹽商啊!
林家都被端了,他們盧家跑得脫嘛!
他心頭一陣慌亂。
“景兒,去把賬房先生叫來。”盧德海道。
之後他定了又定,冷靜下來,“還有,立刻,馬上,讓你母親和妹妹收拾細軟,天亮前從西角門出去,去你舅舅家避一避。”
“好!父親!我知道了!我這就去辦!”盧景剛要轉身,又被盧德海叫住:“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