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了起來,說道:
“沙書記,您放心。
我的想法和您一樣,我會好好查這件事的。
這次,我一定要把大風廠的事情查個一清二楚,給您一個交代,也給上麵一個交代!”說完,他啪地敬了個禮。
沙瑞金滿意地點點頭,揮了揮手讓他走。
等侯亮平離開後,沙瑞金這才鬆了口氣,心裡想著和這些人打交道可真不容易,鐘小艾也好,祁同偉也罷,唉!
趙東來在李達康的辦公室門外徘徊了很久。
但聽到裡麵傳來的怒罵聲,他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又沒了。
他歎了口氣,轉身走了。
上了車後,他直奔公安廳。
趙東來雖然不常來公安廳,但這次不一樣,他的心情很複雜。
以前他和祁同偉雖然算不上死對頭,但也有些小摩擦,這是難免的。
畢竟趙東來也是公安廳的副職,分管市局工作。
可以說,他是公安廳裡唯一能和祁同偉較量一番的人。
說實在的,他們倆從根兒上就有分歧。
其實,他們之間的疙瘩大了去了,尤其是在祁同偉當上副廳長那會,他對公安係統幾乎是不聞不問。
這可不是趙東來瞎咧咧,是確確實實的事。
想當年祁同偉當副廳長,那是兢兢業業,確實讓人豎大拇指。
可後來一轉正,心裡就隻剩當副省長這茬兒了,整天淨琢磨些歪點子,正經事是一點兒不沾邊。
就在那時候,趙東來跟他的梁子算是結大了。
不過大風廠那晚過後,趙東來對他的看法那是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祁同偉替他出頭以後,他才明白,這位廳長是真有兩把刷子,能扛事。
這才是他印象裡的祁同偉——在警隊裡跟部隊似的,能給兄弟們謀福利。
這種位子,上頭得平衡,但要是底下人不買賬,你也坐不穩。
祁同偉能坐穩這把交椅,原因之一就是他懂得分錢。
他有手段,想儘一切辦法給基層的兄弟們增加補貼,什麼夜班費、出差報銷之類的。
在漢東,要說福利待遇,警察隊伍不敢說最好,但前三名絕對榜上有名。
這回趙東來碰上難題了,第一反應就是找祁同偉。
趙東來不像侯亮平那麼沒規矩。
他當過兵,特彆看重上下級關係,不管官大官小,隻要是上下級,他就特彆守規矩。
趙東來規規矩矩地敲了敲門,聽見裡麵說“進來”,他才推門進去。
一進辦公室,趙東來就先來了個標準的敬禮。
“廳長,早!”
祁同偉抬起頭,嘴角掛上了笑。
這小子平時難得一見,上次來還是道歉來著。
今兒個不知什麼風兒把他吹來了?他往椅子上一靠,雙手搭在椅背上。
“喲,東來,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又惹事了?找我擦屁股?達康書記搞不定的事?還是……”
祁同偉話還沒說完,趙東來的臉已經紅一陣白一陣了。
上次那事讓他到現在還後怕呢。
要不是祁同偉幫忙,他這位置能不能坐穩都是個問題。
高育良當了省長,比李達康還狠。
更彆說陳清泉還是高育良的秘書了……
想到這兒,趙東來更是嚇得不行。
他知道,隻要稍有不慎,他就是高育良第一個要收拾的人。
後來在檢察院那場大鬨,簡直是他人生的巔峰時刻。
甚至比當上公安局長那會還高興。
陸亦可主動道歉的場景,現在還曆曆在目呢。
想到這裡,他不禁感慨萬千:這種揚眉吐氣的事,除了祁同偉誰能辦到?更彆提上次那事過後,他對陸亦可的態度也早變了。
在京州,以前他隨便招招手,都有人圍上來。
可現在,他再也不像從前那麼輕狂了。
此時此刻,他對祁同偉滿心感激。
“祁廳長,我風聞您即將榮升書記了?特地趕早來給您道個喜。
順便瞅瞅能不能在這兒找個機會表現一把,也好助您一臂之力,您要是上去了,能不能也提拔提拔我?”
趙東來說得那叫一個自然,臉上半點不好意思都沒有。
祁同偉心裡頭直樂:這小子真能裝。
在部裡頭,誰不知道他是破案的一把好手,全憑真本事上來的。
換個人這麼說,他可能還真信了,但趙東來……
祁同偉心裡跟明鏡似的,這小子從不送禮,也不走歪門邪道。
他手裡的消息,比沙瑞金還要靈通幾分。
這也就是為什麼他不想把這位置讓出去——這位置對他來說太關鍵了。
望著眼前一臉誠懇的趙東來,祁同偉翻了個大白眼:“求人幫忙總得帶點什麼吧?你倒是好,空著手就來了。
找我幫忙呢?有事快說,有屁快放。
咱倆什麼關係?還有空在這兒瞎扯?”
趙東來一聽就笑了:“祁廳長,您說得對,我知道您不信我。
但我這說話方式,也是為了跟您套近乎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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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們私下聊聊,不一定非得正式提要求。”
祁同偉哼了一聲:“你以為我會信你?你也不是頭一回來找我幫忙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