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是真的慌了。
其實這搜查令是侯亮平自己動手寫的,不過上麵簽的是季長明的名字。
上次的逮捕令也是這樣,這也就是李達康生季長明氣的原因。
祁同偉這下可是抓到了把柄。
很明顯,他對這裡的潛規則心知肚明。
這種事情要是鬨大了,處分肯定是逃不掉的。
三個人站在祁同偉麵前,就跟被上司訓斥的下屬一樣,狼狽不堪。
祁同偉接著說道:“是不是戳到你們的痛處了?在我麵前玩這套,你們還嫩了點兒,回去好好學學吧!亮平,咱倆是兄弟,我就不跟你計較了。
但你身後的這兩個檢察官,我得好好說道說道,這都是些什麼玩意兒!”侯亮平瞬間感覺到有兩道銳利的目光射向自己。
他雖然是個局長,但這時候事情可沒那麼簡單。
他是空降到這兒的局長,而這兩個人都是局裡的老人。
要是他們不聽他的,那他可能就得直接打包走人了。
現在侯亮平硬著頭皮掏出了手機,哆哆嗦嗦地撥通了號碼。
幾聲忙音過後,季長明接了電話,“亮平,這麼晚了找我什麼事?說吧。”
侯亮平深吸了一口氣,說:“檢察長,是這麼回事。
大風廠的案子有新進展了,公安廳長祁同偉涉嫌重大犯罪,我已經按照您的意思,給祁同偉發了搜查令,要搜查他的家。
現在祁同偉要求確認搜查令的真實性,所以我給您打個電話。”
不得不說,侯亮平這時候腦子還是挺清醒的,說是按照季長明的意思發的搜查令。
雖然沒明說搜查令是自己簽的,但也算是間接表明了。
結果都是一樣的,還是把季長明推到了風口浪尖上。
季長明這下心裡有數了,侯亮平這是在憑空捏造呢。
不像抓歐陽靖那次,手裡握著鐵證。
可侯亮平這通電話也暴露了點兒苗頭,那就是他手裡肯定有點什麼,就是不明說。
侯亮平一到漢東,就……
沙瑞金親自點了侯亮平的名,季長明心裡那叫一個憋屈。
他歲數不小了,這一步走得實在不怎麼地,不是得罪沙瑞金,就是惹惱高育良,兩邊兒不落好。
季長明一肚子怨氣,憋了好久,終於聽到電話裡傳來倆字:“對,我的看法。”話音未落,電話就斷了。
季長明氣壞了,一使勁,手機摔成了渣。
侯亮平那邊兒倒是美滋滋的,跟重生了似的。
他得意洋洋地拿起搜查令,打電話吩咐:“進來,給我搜個底朝天!”說完,還得意地看祁同偉一眼:“學長,您應該會配合吧?”
陸亦可好奇地湊近祁同偉,忍不住誇了一句:“祁廳長,您可真沉得住氣?您知道那幅畫值多少嗎?您這輩子都掙不來吧?”祁同偉瞅了她一眼,臉上帶著點兒戲謔,還主動解釋:“我知道,畫值一千兩百萬,茶壺也八十萬,但這些東西跟案子不沾邊兒。”
梁璐氣呼呼地衝進來,質問陸亦可:“你們誰?敢來我家搜?活膩歪了?”祁同偉倒是挺淡定,讓她寫幾個字樂樂,還讓她彆緊張。
他這麼一說,梁璐立馬不說話了。
他倆當初就是因為書法認識的。
這麼多年過去了,一直處於冷戰狀態。
祁同偉有支狼毫筆,是從雪狼尾巴上精心挑的。
專家處理過的,梁璐盯著它看過好多次,每次路過都得瞅幾眼。
祁同偉知道她在看,就是裝不知道,提都不提。
現在祁同偉隨口一說,梁璐跟小兔子似的就過去了。
人碰到感興趣的事,都跟孩子似的興奮。
梁璐一邊蘸墨一邊寫字,忙得不亦樂乎,外麵的動靜她好像都沒聽見。
陸亦可看到梁璐的眼神,下意識地退了一步,也不知道為什麼。
跟祁同偉單獨待一塊兒,她總有點兒小緊張,特彆是看到梁璐的時候,這種感覺更強烈。
想當初在季長明辦公室的那種眼神,現在都忘了。
不過這時候,陸亦可看著梁璐忙活,上前幫她研墨。
書房裡的場麵挺奇怪又挺和諧:梁璐奮筆疾書,陸亦可專心研墨,祁同偉在旁邊看書,外麵的檢察官們正忙著搬東西。
侯亮平一來,這場景就被打破了。
“學長,你這兒搜出來的東西,快一個億了,您怎麼不去瞧瞧呢?”
祁同偉瞅了眼梁璐,直接往客廳走。
客廳周圍圍滿了人。
一位戴眼鏡的老學者正認真研究侯亮平搜出來的東西呢。
這時候,一個檢察官走上前對侯亮平講:“局長,我們在現場搜到了七幅字畫,大概值三千五百萬。
還有十一件古董雜物,估價四千萬。
再加上珠寶黃金,值兩百萬。”
侯亮平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後轉向祁同偉:“學長,這些東西加起來快一個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