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同偉這一連串問題問得侯亮平麵色蒼白,雖然祁同偉沒提搜家那檔子事,算是給他留了顏麵,但這番話已經讓他夠難為情的了。
可侯亮平跟祁同偉想的不一樣,他有自己的一套。
他覺得自己做的事都是正義的,代表法律。
在他眼裡,人人平等,不分幫派,不分貴賤。
侯亮平心裡窩著火,他從心底裡就沒把祁同偉當領導。
他直愣愣地說:“我辦案有我的規矩。
我是反貪局的,隻認法律。
彆的我都不管,什麼人情世故、得罪人什麼的。
我都不在乎,這是我的職責。
彆說歐陽,就算李達康有問題,我也敢抓。
我記得我還搜過你家呢,你不也照樣好好的?你怎麼就不想想影響?就因為我是你師弟你就放縱了?告訴你,漢東的事我不摻和,也不關心。
我就按命令行事,出了事自然有上麵的人頂著,我不操心這個。
我隻關心有沒有人濫用職權。
這是我的底線,永遠不會變。
你也彆想著保護我,沒必要。
我不需要你來保護,哪天老師犯法了,我照樣抓你們。”
祁同偉聽完差點沒忍住笑,這種天真的想法也就侯亮平能想得出來。
才做了幾年鐘家的女婿,就擺出一副“二代”的架子——沒撈到什麼好處,倒是學會了“二代”的毛病:不管不顧地抓人,好像自己多正義似的,但實際上呢?
不管不顧,能有個好果子吃?都像這樣不顧影響,亂抓一氣,那社會秩序誰來維護?老百姓誰來管?你是侯亮平又怎樣?難道上麵還能派更多人下來?
政治被稱作藝術,關鍵在於其中包含的妥協智慧。
諸多因素彼此牽製,維持著一種精細的平衡。
有的負麵影響一目了然,而有些正麵效應則不易被察覺。
你說,是選一個清廉卻毫無建樹的官員好呢,還是選一個雖然貪汙但能辦實事的官員?前者在位十年,百姓生活未見好轉,甚至窮得買不起米;後者雖貪了幾個億,但百姓收入漲了五千,路也修得乾淨寬敞,高鐵飛機樣樣俱全。
你會怎麼選?
丁義珍落網時,李達康為什麼發火?儘管丁義珍不是什麼好東西,但李達康覺得,隻要對地方經濟有好處,這些小瑕疵可以忽略。
可侯亮平不這麼想,他覺得這些人都是禍根。
這類事,通常得跟上麵通氣,評估政治風險,看是等人接手再動手,還是工程快完了再抓。
還好李達康有本事,直接接手繼續乾,不然京州的gdp得跌慘。
這事不稀奇。
祁同偉站起來,直愣愣地盯著侯亮平,也不拐彎抹角,直接說:“你不怕後果?有人保你?你沒後台,也不在乎那些派係鬥爭。
行,我給你指條明路。
你現在就去抓人,沙書記就在那兒。
我給你東西,你馬上動手!”
祁同偉這話把侯亮平說愣了。
他沒想到祁同偉會這麼直接。
在漢東這麼囂張,是因為他背後有沙瑞金撐腰。
這比高育良的背景還硬,所以他根本不在乎派係的事。
他是沙瑞金的人,祁同偉這話直接戳穿了他的偽裝,讓他惡狠狠地瞪著祁同偉。
祁同偉繼續毫不留情地罵:“彆用這種眼神看我,你以為我願意管你?要不是老師讓我幫你,我才懶得理你。
你以為沙書記離不開你?你知不知道,在漢東,你不過是沾了鐘小艾和老師的光。
除了他們,誰會把你當回事?早就該把你踢出局了。
你還在這兒擺架子!就算我不行,也不會濫用職權。
你倒是好,一副天下無敵的樣子。
你以為你是孫悟空?可笑!我今天就把話說清楚,我們的權力是老百姓給的!
給我記住了!你再亂來,彆怪我沒提醒你!再有下次,你就彆待在漢東了,哪兒來的回哪兒去。
聽明白了嗎?滾吧!”
這時趙立春來了。
看著侯亮平離開的背影,祁同偉冷笑了一聲。
這種人還想往上爬,真是天真。
以為攀上了鐘家就能高枕無憂了。
祁同偉太了解侯亮平的心思了。
在京城一帆風順,到點兒就升官,從沒吃過虧,這是他自豪的地方,也是他最失落的地方。
一個男人在老婆麵前都抬不起頭,隻能想著證明自己,於是就跟著沙瑞金的邀請來了漢東。
侯亮平確實在漢東積累了一些地方工作經驗,這對他的仕途晉升有所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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