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趙瑞龍這副滿不在乎的模樣，審訊官心裡明白，這事對他來說根本不算什麼大事。
於是，他話鋒一轉，不再提那美食城的事，直接扯到了油氣集團上。
“趙瑞龍，你指使油氣集團違規給你輸送了幾百億的非法利益，這筆錢可都是不正當手段得來的。
你這是想掏空國有資產吧？你承不承認？”
一提到這筆錢，趙瑞龍心裡也是肉疼。
幾百億，那可是他資產的大頭。
但到了這一步，他也隻能認了。
既然已經被人盯上，這筆錢他也拿不到了。
趙瑞龍還是那副滿不在乎的樣子：“做生意嘛，借錢很正常。
我從油氣集團借的錢，怎麼可能不還呢？用得著說得這麼嚴重嗎？我補上利息不就行了？至於這麼大張旗鼓的嗎？還給我扣上這麼大的帽子。”
說著，趙瑞龍想舉手做個輕蔑的動作，結果因為被銬在審訊椅上，根本抬不起來。
趙瑞龍定了定神，現在已經完全恢複了鎮定，先前的慌亂早已不見蹤影。
他最擔心的那個麻煩，已經被他用借錢這事輕輕巧巧地掩蓋過去了。
不過，這趙瑞龍確實是個棘手的人物。
這時，審訊官毫不慌張，直接說道：
“你這跟劉行建說的可不一樣，你這是拿空白項目從油氣集團撈錢，這可不是借錢。
賬麵上也看不出是借錢。
劉行建有證據，油氣集團那邊也有。
你說是借錢？這根本站不住腳！”
趙瑞龍心裡暗想，這劉行建果然留不得，是個隱患，花斑虎真是個廢物。
但他現在依舊不慌不忙，還是那副滿不在乎的樣子說：
“我不清楚具體的事，我就知道我是在借錢。
其他的我都不清楚，可能是劉行建那裡出了問題。
你們應該去查他，是不是他把我借的錢私自挪用了？是不是他有問題？你們得好好查查，給我一個清白！這可不是小事，我可是要麵子的人，這種事我可不會乾。”
趙瑞龍的話說得滴水不漏，一點把柄都不給彆人留，直接把所有的問題都推到了劉行建身上。
這讓大家都很驚訝，隻要趙瑞龍能把錢補上，誰也沒法深究。
生意場上的拆借是很正常的，多點錢也沒什麼，反正又不是不還。
那些欠債不還的老賴還不是活得好好的？現在好了，我要還錢，但你可彆讓我背鍋。
對於這種情況，審訊官當然有應對之策。
“趙公子，您這嘴皮子真溜，不過我有個小疑惑想請教。
趙公子，丁義診和劉行建都是在被暗殺，而且手法如出一轍。
查了之後，發現就是一個人乾的。
還有，花斑虎不就是您的貼身保鏢嘛。
這兩樁命案，證據明擺著。
雖說花斑虎已經一命嗚呼，但我們查了他家人的賬戶，發現在丁義診和劉行建出事前，有大筆錢款流動，實際情況也是如此。
趙瑞龍，你就是案的首要嫌疑人，認不認都是這麼個事。
油氣大樓的監控還拍到你和花斑虎同時出現在對麵，雖然隔著三層樓，但明顯看出你在指揮他。
這證據鏈，鐵證如山。
趙瑞龍，彆的罪名你或許能躲，但這的罪名，你還能往哪兒躲？”
大噴子突然提高嗓門，嚇得趙瑞龍一激靈，他的心理防線都快繃不住了。
他清楚，這回牢獄之災是躲不掉了。
花斑虎的事，他也得擔著。
在國內，這種暗殺事件的嚴重性，他比誰都明白，這是他最不願意提，也最難以接受的事實。
現在，趙瑞龍整個人心不在焉的。
“趙瑞龍，你犯的罪，足夠判了。”
鐘小艾被叫到這裡後，一直低著頭，不敢多瞅一眼。
京城和地方，完全是兩個天地。
在這裡，她得格外小心，因為這裡的每一件事都比京城複雜百倍。
就算隻升了一級，壓力也是天壤之彆。
這幾天，她幾乎沒怎麼合眼，一直在辦公室裡忙活，就為了讓檢察院的工作步入正軌。
祁同偉看著她疲憊不堪的樣子，歎了口氣。
在官場上，當一把手可不是鬨著玩的。
尤其是不能什麼事都較真，有些事得放手，讓手下人去處理。
這樣既能讓下屬得到鍛煉，自己也能輕鬆點。
何樂而不為呢？隻是有些人，看不明白，總覺得自己認真就是對的，其實不過是給自己添堵罷了。
事情是做不完的，人的精力有限，所以才有了體製。
分工很重要，有時候比做事本身還重要。
祁同偉看著埋頭工作的鐘小艾，也沒說話，走到她身後，輕輕給她揉了揉肩。
隨著力度加大，疲憊的鐘小艾感到肩膀放鬆了不少，覺得特彆舒服。
沒一會，她就放鬆下來，長長地舒了口氣，放下文件，靠在椅子上，閉上眼睛。
“你這樣下去，早晚得把自己累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