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
溶洞之外。
這幫賊寇的屍體,被一一的搬了出來。
徐記商鋪被搶走的貨物,以及賊寇們積攢的貨物,也被搬出洞外清點。
吳百戶滿臉笑容,看向林宣,說道:“做得好,本官回去就給你請功,這對你日後的晉升,大有好處……”
林宣抱拳道:“謝大人!”
吳百戶拍了拍林宣的肩膀,說道:“本官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養足氣力再回衙。”
說完,他便翻身上馬,很快消失在山道上。
沈青崖從山洞中走出,目光在林宣身上一掃而過,並未多說什麼,吩咐幾名旗官道:“將這些賊寇的屍體就地焚燒,賊巢中的所有財物,儘數運回靖邊司,若有貪墨,軍法處置!”
“是!”
眾人應聲之後,他也上了一匹馬,向著山下而去。
聞人月緩步走到林宣身邊,俏臉微微有些蒼白。
這種血腥的場麵,她也是第一次見。
她看過現場,那一個個小山洞中,十幾個賊寇躺在床上,全都被人扭斷了脖子。
而在小山洞之外,橫七豎八的躺了二十餘具屍體。
從現場的情形來看,昨夜的經過,和林宣說的一般無二,他偷偷潛入這幫賊寇的巢穴後,用同樣的手法,暗殺了十幾人,後來不慎暴露行跡,和剩餘之人展開了一場慘烈的戰鬥。
幸運的是,實力最強的匪首,在他暴露行蹤之前,就已經成功暗殺。
他應該是在衝突剛剛爆發,就迅速擊殺了那位有著八品實力的二當家,否則,在兩位同級彆強者的圍攻下,他沒有活下來的可能。
也就是說,他此刻還能好端端的站在這裡,全靠運氣。
聞人月眉頭蹙起,看向林宣,問道:“如此重大的事情,你為什麼擅自行動?”
林宣看了眼正在搬箱子的張虎和陳豹,解釋道:“倘若屬下不來,來的就是屬下的朋友,屬下不想失去朋友,隻好自己來了……”
聞人月知曉這其中的緣由,她沉默良久,才緩緩開口道:“你是我手下的旗官,以我的命令為先,以後沈百戶找你有什麼事情,可以先來請示我,不要擅自做主……”
經過這兩次的事情,林宣發現,這位聞人總旗,雖然和沈百戶同樣來自京城,而且似乎很是相熟,但她卻並不是完全站在沈百戶一邊的。
她對自己,有一次解圍,一次贈丹之恩,林宣心懷感激。
他抱了抱拳,說道:“屬下遵命。”
聞人月微微點頭,乾淨利落的翻身上馬,先行離開。
聞人月走後,張虎和陳豹才緩緩走過來,兩人麵色複雜的看著林宣。
張虎嘴唇動了動,正要說什麼,林宣先一步開口,左右手各自搭在兩人的肩膀上,笑道:“你老婆和孩子自己養,你娘你自己孝敬,我可沒那麼多閒工夫……”
張虎和陳豹對視一眼,默契的在林宣的肩膀上輕輕捶了一拳,都沒有再說什麼。
三名靖邊衛,從山洞中走出來。
其中兩人抬著一具屍體,另外一人,則抱著一堆衣服雜物。
這些賊寇的屍體,會當場燒掉。
至於他們留下的東西,有用的,搬回靖邊司充公,沒用的,也會和衣服一起燒掉。
林宣視線掃過,看到那具屍體,眉梢微微一挑。
這具屍體和其他賊寇的屍體相比,還算是完整,既沒有缺胳膊少腿,身上也沒有明顯的傷口,隻是胸口凹陷下去了一塊。
林宣對此人記憶深刻。
如果不是他忽然醒來,發現了自己,他昨天晚上是有機會做到無傷通關的。
讓林宣至今詫異的是,此人昨夜明明睡得很熟,自己潛入之時,也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他為什麼會忽然醒來?
目光不經意的一撇,林宣指向一名衛士,開口道:“你,等一下。”
那抱著雜物的靖邊衛聞言,立刻停下腳步。
看到林宣走過來,他的眼神中,帶著一絲狂熱。
單槍匹馬,獨闖賊巢,殺儘賊寇之後,還能安然離開……,真男人就該如林小旗這般!
林宣走到這靖邊衛身邊,從一堆雜物最上麵,拿起一物。
這是一本泛黃的薄冊,從紙張的顏色和書頁邊緣的痕跡來看,應該有一定的年歲了。
冊子封麵的字跡,早就磨損的看不清,林宣隨手翻了幾頁,看清其中所寫的內容,手上的動作猛然一頓,目光同時一凝。
下一刻,林宣將這冊子合上,卻並沒有放回去,對那靖邊衛揮了揮手,說道:“去吧,這些雜物燒掉之前,仔細檢查幾遍,不要漏掉了什麼有價值的東西……”
“是!”
那靖邊衛應了一聲,恭敬的離開。
林宣悄悄將那冊子收進袖中,轉頭看向張虎和陳豹,道:“這裡交給你們,我先回去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