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影穀的冰原上,積雪被三人的腳步碾成細碎的冰晶,在陽光下折射出虹彩般的光暈。秦九霄掌心的青銅片玉佩突然發燙,紫金色光芒順著指尖流淌,在雪地上畫出道蜿蜒的光帶——光帶所過之處,隱藏的冰縫紛紛顯形,冰縫中滲出的寒氣裡,夾雜著影蝕蟲特有的腥甜氣息。
“光帶在避開危險。”楚瑤的冰刃在光帶邊緣輕點,冰晶順著光帶蔓延,在前方三丈處凝結成麵冰鏡。冰鏡中映出的影穀入口,被層流動的灰霧籠罩,霧氣裡隱約能看到無數扭曲的人影,那些人影的輪廓與守劍盟曆代典籍中記載的“影煞”完全一致。“這霧是陰陽二氣失衡產生的‘幻霧’,能勾起人內心最深的恐懼。”她的冰藍色瞳孔盯著冰鏡中自己的倒影,倒影突然化作被星影吞噬的模樣,嘴角還掛著詭異的笑容,“而且霧裡的時間流速是外界的三倍,我們必須在盞茶時間內穿過霧區,否則會被永遠困在幻境裡。”左肩的冰藍色印記突然閃爍,冰刃上的冰晶竟開始反向融化,化作水汽融入幻霧,仿佛在與霧氣產生某種共鳴。
阿圓抱著藍色晶石緊跟在後,雪團的虛影在晶石周圍不安地踱步。少年突然被塊凸起的冰岩絆倒,手中的晶石脫手飛出,在雪地上砸出個淺坑。坑底的積雪中,露出半截黑色的布片,布片上繡著的星圖紋路,與影穀石碑上的陰陽劍劍鞘完全相同,隻是紋路的節點處,用金線繡著個“九”字:“是阿九的衣角!”他用短劍挑起布片,布片突然燃燒起來,火焰中浮現出幅畫麵——阿九正將半塊青銅片塞進影穀石碑的縫隙,石碑的另一側,站著個身披黑色鬥篷的老者,老者的掌心托著顆與秦九霄雙生瞳同源的紫色晶石,“這老者的鬥篷下擺,有守劍盟議事堂的火漆印!他是守劍盟的叛徒,當年就是他引影閣的人進入影穀的!”
秦九霄的雙瞳中紫金色光芒暴漲,他能看穿幻霧的核心——那裡懸浮著顆核桃大小的黑色珠子,珠子表麵的裂紋中,流淌著與影紗人影相同的黑色汁液。每道汁液流淌的軌跡,都對應著個人的恐懼記憶,其中道軌跡組成的圖案,正是他幼年時目睹族人被影閣屠殺的場景。“是‘憶魂珠’。”他的鎮世劍突然刺入冰麵,紫金色光芒在地下炸開,震起的冰屑穿透幻霧,暫時撕開道缺口,“舊盟餘孽用影蝕蟲的分泌物和雙生瞳後裔的恐懼情緒煉製的,珠子裡封印著無數被吞噬的意識。你看珠子最左側的裂痕,裡麵嵌著的指甲蓋,與三師兄右手小指的畸形關節完全吻合。”缺口閉合的瞬間,他看到霧中閃過道熟悉的身影,那人握著的短劍上,掛著與阿圓同款的狼牙符,隻是符上的齒痕已經被黑色汁液腐蝕殆儘。
就在這時,幻霧突然劇烈翻湧,無數影煞從霧中衝出,它們的身體由純粹的陰影組成,手中的兵器卻帶著實體的寒光。為首的影煞身披守劍盟長老的服飾,手中的長劍上還掛著塊秦家的族徽,族徽的缺口處,殘留著新鮮的血跡:“秦九霄,交出青銅片,否則讓你親眼看著守劍盟的人一個個死在你麵前!”影煞的聲音由無數哀嚎聲組成,其中最清晰的,是秦九霄父親臨終前的歎息,“你以為雙生瞳是恩賜?那是詛咒!從你出生那天起,身邊的人就注定要為你犧牲!”
楚瑤的冰刃突然化作漫天冰針,冰針穿透影煞的身體,卻在接觸到幻霧的刹那紛紛消融。她的身影在影煞之間靈活穿梭,冰藍色異能在地麵織成張冰網,將數隻影煞困在其中:“彆被它蠱惑!”冰網突然收縮,將影煞壓縮成團黑色霧氣,“這些影煞是用被吞噬者的恐懼凝聚的,隻要堅定信念就能破解!”冰藍色光芒順著霧氣蔓延,在冰麵上凝結出影煞的本體——那是隻巨大的影蝕蟲,蟲背上的紋路,與憶魂珠表麵的裂紋完全吻合,“憶魂珠就在蟲腹裡!摧毀它就能驅散幻霧!”
秦九霄的鎮世劍爆發出熾烈的光芒,紫金色與冰網的藍光相互呼應,在影煞群中劈開條通路。他注意到每當影煞揮劍時,蟲腹的憶魂珠都會劇烈閃爍,顯然那是影煞的能量來源:“阿圓,用雪團的晶石砸向蟲腹!”他的雙瞳中紫金色光芒暴漲,看穿了影蝕蟲的防禦弱點——蟲背上有道淡金色的舊傷,那是被鎮世劍劈砍過的痕跡,“那裡是秦先祖留下的劍傷,影蝕蟲的防禦在那裡最弱!”
阿圓的藍色晶石脫手飛出,在空中化作道藍白色的流光,正中影蝕蟲的金色舊傷。蟲體發出刺耳的嘶鳴,憶魂珠從蟲腹滾落,在雪地上摔成無數碎片。碎片中溢出的黑色霧氣,突然凝聚成阿九的虛影,虛影的胸口插著半截斷劍,劍柄上的星圖紋路正與秦九霄懷中的青銅片產生共鳴:“小心……石碑下的……暗格……”虛影說完便化作光點消散,光點中飛出半塊青銅片,與秦九霄手中的玉佩拚合成完整的星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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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霧在憶魂珠破碎的瞬間消散,影穀的真實麵貌終於顯露:山穀兩側的石壁上,刻滿了正在交戰的人影,左側的人影手持鎮世劍,右側的人影握著碎星劍,雙方的兵器在石壁頂端交彙,組成與陰陽劍相同的半黑半白紋路。山穀中央的石碑上,陰陽劍仍插在原處,隻是劍身上的黑白兩色正在瘋狂交替,仿佛隨時都會徹底分離。
“石碑在震動。”楚瑤的冰刃輕觸石碑,冰藍色異能順著劍刃流入石碑,在碑底激起圈能量漣漪。漣漪擴散的位置,塊方形的石板突然下沉,露出個暗格,暗格裡鋪著塊褪色的絹帛,絹帛上的字跡已經模糊,僅剩的“陰陽相生,雙劍合璧”八個字,用的是守劍盟初代盟主的筆跡,“暗格的鎖是‘子母鎖’,需要雙生瞳的血和冰係異能才能打開。阿九當年肯定也發現了這個暗格,你看絹帛邊緣的齒痕,與他小時候換牙時啃咬竹簡的痕跡完全一致。”冰藍色異能突然在暗格中炸開,絹帛上浮現出隱藏的星圖,星圖的終點指向影穀深處的座水潭,潭底的輪廓與南極冰原下的寒獄宮殿驚人地相似。
秦九霄的鎮世劍突然指向水潭方向,紫金色光芒在地麵畫出條光路,光路經過的地方,積雪紛紛融化,露出底下刻著的符文——這些符文組成的陣法,與舊盟“聚靈陣”的陣眼完全相同,隻是陣眼處的晶石,已經被替換成顆正在發光的白色晶石。“舊盟餘孽在這裡布置了後手。”他的雙瞳中紫金色光芒與白色晶石產生共鳴,看到晶石內部封印的意識——那是守劍盟最後任叛徒長老的殘魂,正瘋狂地吸收陰陽劍逸散的能量,“他們想利用陰陽二氣失衡的契機,將影穀改造成新的星門基座。水潭底下,肯定藏著與寒獄相連的通道。”
就在這時,石碑上的陰陽劍突然發出龍吟般的嗡鳴,黑白兩色徹底分離,化作兩道流光衝向天空。黑色流光在半空凝聚成影閣主使者的模樣,白色流光則化作秦先祖的虛影,雙方的兵器碰撞產生的衝擊波,將整個影穀震得搖搖欲墜。
“秦九霄,你果然來了。”影閣主使者的黑色長劍指向秦先祖的虛影,劍身上的蛇形符文正在吞噬白色流光,“你以為摧毀了憶魂珠就能阻止我?陰陽劍分離的瞬間,我就已經吸收了足夠的影煞能量。”他的麵具突然脫落,露出張與秦九霄完全相同的臉,隻是雙眼閃爍著純黑的光芒,“現在,讓我用你的身體,完成星影大人未竟的事業!”
秦先祖的虛影舉起鎮世劍,白色光芒如同潮水般湧向黑色流光:“孽障!你可知雙生瞳真正的力量?”他的聲音帶著金石交擊的厚重,劍身上的“守”字突然亮起,與秦九霄懷中的青銅片產生強烈的共鳴,“不是毀滅,也不是守護,而是平衡!”白色光芒突然與黑色流光交織,在半空組成個旋轉的太極圖,“九霄,用雙生瞳的力量引導陰陽二氣,楚丫頭,用你的冰係異能穩定太極圖的樞紐!”
楚瑤的冰刃與秦九霄的鎮世劍同時舉起,冰藍色與紫金色的光芒融入太極圖,黑白兩色的流光逐漸穩定下來。阿圓抱著藍色晶石衝向石碑,雪團的虛影突然鑽進晶石,晶石爆發出璀璨的光芒,將陰陽劍的碎片重新吸引到一起:“三師兄說過,隻要信念夠強,破碎的東西也能重圓!”少年的鮮血順著晶石滴落,在石碑上組成個完整的星圖,星圖與太極圖相互呼應,發出柔和的光芒。
影閣主使者的身影在太極圖中發出絕望的嘶吼,身體逐漸被光芒吞噬:“不可能……我才是天命所歸……”他的最後一絲意識,化作道黑色絲線鑽進秦九霄的雙瞳,“你的體內……也藏著影的種子……終有一天……”
光芒散去時,陰陽劍重新插回石碑,劍身上的黑白兩色完美融合,散發出溫潤的光芒。影穀兩側的石壁上,交戰的人影逐漸淡化,化作兩道光帶纏繞在陰陽劍上,形成個巨大的防護罩。秦九霄的雙瞳中紫金色光芒流轉,他能感覺到體內多了股溫暖的力量,那是秦先祖的意識碎片在與他的雙生瞳融合。
“結束了?”楚瑤的冰刃在掌心轉了個圈,冰藍色異能與陰陽劍產生共鳴,在水潭表麵凝結出層薄冰,冰麵上映出寒獄宮殿的景象,隻是宮殿裡的黑色心臟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顆散發著柔和光芒的白色晶石。
阿圓的藍色晶石突然飛向陰陽劍,與劍柄融為一體,雪團的虛影在劍身上親昵地蹭了蹭,然後化作道藍光鑽進劍身:“雪團說它要留在這裡守護陰陽劍。”少年的眼中閃爍著淚光,卻帶著釋然的笑容,“它說等我們需要的時候,隻要握住劍柄,它就會出來幫忙。”
秦九霄望著影穀深處的水潭,雙瞳中紫金色光芒與楚瑤的冰藍色光芒相互交織:“還沒有結束。”他的鎮世劍指向水潭底部的白色晶石,“那是陰陽二氣凝聚的‘本源石’,也是連接各個秘境的樞紐。舊盟的餘孽肯定還在其他秘境活動,我們必須找到所有的本源石,才能徹底杜絕星影複蘇的可能。”
當三人走出影穀時,天空中的太極圖緩緩消散,化作漫天的光點落在影穀周圍,形成道無形的屏障。遠處的南極冰原上,“破浪號”已經修複完畢,正等待著他們開啟新的征程。秦九霄握緊手中的青銅片,他知道,真正的守護之路,才剛剛開始。而在影穀深處的水潭底,本源石突然閃爍了下,表麵浮現出個微小的黑色斑點,與秦九霄雙瞳中閃過的黑影如出一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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