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騙鬼呢。
斑雀這個反應,絕對知道點什麼。再不濟,他至少遇到過類似的事情,不然反應不會這麼大。
單夏還想繼續試探幾句,但斑雀不再給她任何回應,甚至連眼皮都沒抬一下,仿佛和單夏的對話從未存在過。
離開前,單夏思慮再三,又摸出一枚銅幣放在桌上,問道:“對了,龍鱗葉是可以拿來鋪屋頂的對吧?”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單夏感覺斑雀看她的眼神帶有一絲意味深長。
這次斑雀把那枚銅幣拋回給單夏,低聲道:“你堅持的話。”
聳了聳肩,單夏不再停留,背起背簍,轉身大步離開了這個彌漫著渾濁氣息的角落。
簡單在家裡吃了點東西,單夏決定繼續去森林采集龍鱗葉。
她的鋤頭丟了,暫時沒法通過種植獲取物資和經驗,還是隻能靠采集,與其等走投無路了再去森林,不如趁還有容錯的時候拚一把。
而且森林剛變化過,沒準兒有CD?
說乾就乾,單夏重新收拾了東西出門。
午後濕熱的空氣重新包裹住單夏,但她的步伐比清晨更加沉穩有力。
循著地圖中的路徑,避開濕滑的陷阱,以常規方法再次接近了那片彌漫著水腥氣的濕地邊緣。
她沒有冒進,在距離那片纏繞藤蔓的濕潤岩壁還有一段距離的地方就停了下來,這裡被茂密灌木完美遮擋著。
單夏放下背簍,動作放得極輕,如同潛伏的獵手,拿出斑雀給的那個獸皮小袋。
解開堅韌的細皮繩,一股混合著刺鼻鹹腥和辛辣草藥的濃烈氣味瞬間彌漫開來,刺激得她鼻翼微動。
她小心翼翼地撥開眼前的枝葉,屏息凝神,觀察著那片覆蓋著浮萍和腐爛蘆葦的泥沼。
泥沼表麵平靜無波,但單夏知道,那個巨大的的硬殼就潛伏在下麵,如同水下暗礁。
她撿起一塊石頭,用儘全身力氣,猛地將石頭朝著記憶中巨蝸頭部最可能潛伏的位置狠狠地砸去。
趁著蝸牛鑽出殼的時機,單夏深吸一口氣,肺部灌滿林間濕熱的空氣,隨即屏住,將獸皮袋的口對準泥沼的方向丟過去。
口袋撞在蝸牛身上,灰白色的粉末如同小片突如其來的沙塵暴,帶著嗆人的味道,覆蓋了一大片泥沼表麵。
幾乎是粉末落下的瞬間——
“咕嚕嚕——!!!”
蝸牛猛地爆發出一陣沉悶、痛苦又帶著極度恐慌和暴怒的嘶鳴!
嗯,顯然,這是一隻會叫的蝸牛。
仿佛滾燙的石頭丟進了冷水裡,平靜的泥漿表麵如同被狠狠攪動,劇烈地翻滾。
那個布滿深褐色螺旋紋路和粘滑苔蘚的硬殼猛地破開泥水,探出的巨大頭顱毫無章法地甩動著,試圖擺脫那些粘在它覆蓋著粘滑皮膜的頭顱上粉末,尤其是那兩對巨大灰白眼球上的。
粘稠惡臭的泥漿被它劇烈的動作攪得四處飛濺,如同下了一場泥雨。
驅蟲粉中的粗鹽渣如同無數燒紅的針尖,狠狠灼燒著它脆弱敏感的表皮和眼球,辛辣刺鼻的草藥粉末更是讓它窒息般難受。
這龐大的身軀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劇烈顫抖著,那堅硬的甲殼瘋狂地向後收縮、閉合,發出令人牙酸的“喀啦”聲,拚命想把自己塞回唯一的、安全的硬殼之中。
粘膩刺耳的摩擦聲伴隨著巨蝸痛苦的嘶鳴響徹濕地。
終於,巨大的硬殼徹底沉入了泥沼深處,隻留下水麵上一圈圈劇烈擴散的漣漪,以及漂浮的驅獸粉末和零星翻湧上來的腐敗氣泡。
泥沼重新恢複了表麵的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