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晚輩實在想不明白,既然抓了它,拿到了佛門派妖潛入宮盜取案牘的鐵證,為何您毫無後續動作?既不審、不殺,也不上報天庭那位?就這麼藏著?”
陳光蕊一針見血地指出了魏征的矛盾和猶豫。
魏征眉頭緊鎖,權衡片刻後,他低沉地開口,透露了他的真實顧慮,
“光蕊……事情沒你想的那麼簡單。我是知道它出自佛門。但……它來長安的目的究竟是什麼?若是……若是僅僅偷了點舊文書這樣的小事,就急吼吼地上報給那位……他未必會在意這點細枝末節!可我卻實實在在地把佛門得罪狠了!這風險……太大了。一動不如一靜……”
“原來您顧慮的是這個。”
陳光蕊直接打斷了他關於風險的擔憂,,“魏公!想知道那獅子精來長安是什麼目的?這太簡單了!我們直接去問它便是!”
“問它?”魏征猛地抬頭,臉上寫滿了不信和詫異,
“那孽畜狡猾,嘴也很嚴,這幾天,我也問了他許多次了,全都沒有收獲。你現在有把握?”
“有!”
陳光蕊回答得斬釘截鐵,
“我今日正好掌握了一條關鍵線索!雖不敢說十成把握,但絕對值得一試!那被篡改的案牘內容,還有它潛伏宮中行事的蛛絲馬跡……串在一起,或許能攻其不備!請魏公信我一次!”
魏征的目光在陳光蕊充滿自信的臉上停留良久,最終,他眼中閃過一絲決斷:“好!就試試!”
話音未落,魏征一把抓住了陳光蕊的手腕!
下一瞬,詭異的事情發生了!腳下堅實的地麵仿佛瞬間變成了流動的、粘稠的泥沼!一股強大且難以言喻的力量猛地包裹了全身!
“嗡……”
陳光蕊感覺自己像被強行塞進了一條狹窄無比、冰冷光滑的管道!眼前不是黑,而是徹底的虛無,失去了任何方位和色彩的概念!泥土特有的潮濕腥氣瞬間湧入鼻腔,卻感覺不到絲毫阻滯和泥土觸感,仿佛整個人都化作了無形的粒子。
這是......土遁?
陳光蕊體會著這種感覺,感歎當神仙的感覺真不錯。
一股強烈的墜落感和擠壓感從四麵八方傳來,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攥緊。
這過程既像是瞬息即逝,又仿佛過了漫長的折磨!
“噗!”
驟然落地!腳下的觸感重新變得堅實。
一切壓力與怪異感如潮水般退去。
他發現自己已經站在了長安城外一處偏僻無人的山坳裡,四周怪石嶙峋,荒草萋萋,遠處還能看到長安城巍峨的輪廓。
魏征穩穩站在一旁,仿佛剛才隻是散了個步。他目光警惕地掃視四周,確認絕對安全後,才毫不猶豫地從懷中掏出那個不起眼的灰布口袋,法訣一點,口中輕叱:“出來!”
“噗通!”
一聲沉重的悶響伴隨著壓抑憤怒的低吼!
那渾身青色鬃毛炸立、被閃著微弱金芒的“捆仙繩”捆得結結實實、動彈不得的巨大青毛獅子精,如同破麻袋般被摜在了兩人麵前的地麵上!銅鈴般的獸瞳燃燒著暴戾的火焰,死死盯住了眼前的陳光蕊和魏征!
“吼!”震耳欲聾的獅吼在山坳中炸開,充滿了屈辱和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