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毛獅子精被重重摔在滿是碎石的山坳裡,喉嚨裡發出充滿屈辱的“嗬嗬”低吼。
陳光蕊麵無表情地走上前,彎腰從旁邊撿起一根枯樹枝。
他不閃不避地迎著那怨毒的目光,用樹枝的末端,帶著明顯的嘲弄,輕輕撥了撥青毛獅子的後腿。
“哼,”
陳光蕊鼻子裡發出一聲意味不明的輕哼,語氣冰冷,
“難怪要假扮成宦官混進宮裡遮掩身份。原來是個閹貨!”
“吼!!!”
這指向明確的羞辱瞬間捅穿了獅子精最後的忍耐底線!它陰柔的麵龐驟然扭曲變形,爆發出震裂山石的狂怒咆哮!
“螻蟻!待本座脫困,定叫你嘗遍世間酷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陳光蕊隨手扔掉樹枝,拍了拍手,臉上的嘲諷更濃,
“省省吧。從你蠱惑那兩個蠢貨在酒肆外殺我開始,你這孽畜不就一直想要我的命?嚇唬我?晚了!”
他話鋒一轉,聲音沉了下來,
“說!你潛入長安,混入宮闈,到底想做什麼?”
青獅眼中的怒火幾乎要凝成實質,但它死死閉上了嘴,用最陰冷的眼神看著陳光蕊,緊抿著獅唇,一個字也不吐露。
魏征在一旁眉頭緊鎖,袖中的手微微攥緊。
陳光蕊對它的抗拒並不意外,自顧自說道:
“你不說,我也猜得到。前幾日宮中案牘失竊,是你搞的鬼吧?偷梁換柱?不,確切地說……是修改!而且,”
陳光蕊語氣帶著一絲洞悉的肯定,
“你已經得手了,改成功了,對嗎?”
青毛獅子依舊沉默如山,喉嚨裡的低吼壓得更低。
“怎麼,以為改了,就神不知鬼不覺了?”
陳光蕊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種輕蔑的肯定,
“你以為你抹掉的東西,就永遠消失了?”
他停頓了一下,緩緩蹲下身,湊近獅子精那張陰鷙的臉龐,眼神如電,
“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那份被你改了又費力塞回原處的案牘裡,關於殷開山之女殷溫嬌……當年那次入宮的記錄,原本寫的是什麼!”
陳光蕊故意拖長了語調,每一個字都像重錘敲在空氣中:
“‘亭中小坐,言笑晏晏’這是原話。但後麵被你抹去的四個字批注是……”
他猛地直起身,一字一頓,如同炸雷般清晰無誤地吐出:
“寶相莊嚴,宣講佛理!”
轟!!!
這八個字,仿佛帶著某種恐怖的魔力,瞬間擊中了青毛獅子最深的秘密!
它那始終燃燒著暴戾陰毒火焰的獸瞳,在聽到這四個字的瞬間,猛地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無法言喻、深入骨髓的震驚!
巨大的獅頭下意識地向後一仰,耳根處的鬃毛都驚悚地炸開,龐大身軀甚至難以自持地猛顫了一下!它仿佛第一次真正認識眼前這個年輕的凡人書生。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