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驚呼出聲的是魏征!他花白的胡須因為內心的劇烈震動而微微顫抖,看向陳光蕊的眼神充滿了驚疑。
他不知陳光蕊是如何知道案牘的內容的,心中壓著好奇,但是此時,這些事也不便多說。
隻能感慨,這手段……當真匪夷所思!
山坳中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隻有青毛獅子那雙寫滿無法置信的巨大眸子,失魂落魄地、死死地盯在陳光蕊平靜的臉上。
魏征瞬間回神,眼神變得異常凝重和淩厲。他不再猶豫,果斷上前一步,單手掐訣,口中念念有詞。
“收!”
那灰布口袋再次張開,一道無形的力量瞬間籠罩住因震驚而尚未從失態中恢複的青獅。捆仙繩金光一閃,連帶著那巨大的獅妖,如同被卷入漩渦般,猛地一縮,“嗖”地一下被吸入了布袋之中,咆哮聲戛然而止。
魏征一把抓回布袋,緊緊攥在手中。他目光複雜地看了一眼陳光蕊,二話不說,一把抓住陳光蕊的手臂。
“走!”
腳下地麵瞬間化作泥沼,熟悉的擠壓包裹感再次襲來!
……
噗!
兩人已重新回到了魏征的書房。
魏征臉色沉如水。
陳光蕊展現的“寶相莊嚴,宣講佛理”這八個字,信息量實在太大!
尤其對象還是當朝宰相殷開山的女兒!這絕不是簡單妖怪搗亂那麼簡單!
一個答案已經呼之欲出:
殷開山的女兒殷溫嬌……有問題!而且問題不小!
佛門的手早已通過這個小姑娘,在長安布局了……不知多少年!
他猜不透佛門更深層的意圖。但是其隱藏的手段,已經清晰得不能再清晰!
不能再拖了!魏征目光一厲,做出了決斷。
他迅速走到桌案前,取出兩份特製的玉簡和符紙。
第一份,是給天庭玉皇大帝的表奏。魏征運指如飛,神念灌注其中:
“臣人曹官魏征謹奏:凡間長安有妖邪潛藏宮闈,蠱惑生亂,殘殺百姓,已被臣押收,現預正法。”
陳光蕊發現,這一份奏章是寫給玉帝的,隻是說抓到了一個妖怪,要就地正法,根本沒有說這妖怪與佛門有關。
而第二份奏章,是直通三十三重天外兜率宮的信箋!魏征的神情更加肅穆,他直接將事情經過一五一十寫了出來,尤其是佛門特意掩蓋宮內案牘的事情,以及案牘的內容,他說的十分明了。
雖然沒有自己的判斷,但是意思已經很明白了。
陳光蕊一直在魏征身邊看著,等魏征將信箋以秘法發出去,這才鬆了一口氣。
弄了這麼長時間,終於有了一個結果。三十三重天的那位,知道了佛門的布置。
做完這一切,魏征才看向一直沉默等待的陳光蕊,臉上帶著一絲疲憊,卻也有如釋重負的決斷,
“但願能引起那位真正的注意吧。不過光蕊,你不要抱有太大希望。這些年佛門動作頻頻,在各處落子布局,天庭……未必會為長安一隅的這點‘小事’大動乾戈。僅僅靠這樣一封信,分量,可能還不夠。”
陳光蕊深深吸了一口氣,對著魏征鄭重一禮。他明白魏征的意思,也清楚魏征能發出這樣一封直指核心的信簡,已經是他這個“新人曹官”所能做到的最大限度,並且是真心實意地在幫自己。
一絲暖意和更深的憂慮,同時在他心底交織。
還要給這個信息多加一些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