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唐尹愉眼眶通紅,“你到底是誰?!”
蘇溫淺被迫昂起頭,下巴被他捏的生疼。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裝傻?”他嗓音愈發森寒,“檮杌連逐獅族內數量稀少,又因它們習性蠶食同伴,時至如今,再想找到曾經的檮杌連逐獅已不再可能。”
“殘存下來的那部分不斷弱化,早在幾千年前就被人舍棄了昔日的名字。”
“現在,人們都稱其為連逐獅。”感受到指腹間的肌膚微微顫抖,唐尹愉卸了點力氣,意味深長道:“而你……又從何得知這個早已失傳的名字?”
萬年光陰果然足夠改變許多事物,溫淺沒有料到,曾經那麼凶殘的檮杌連逐獅居然隻存活了幾千年就滅族了。
在可以修煉化形的修仙界算短壽的。
還好她早就想過該怎麼說。
“…我是從馴獸古籍上翻到的,”蘇溫淺剛對上他的視線,就被其中湧淌的陰鷙嚇了一跳,“沒有就算了。”
聽到這個回答,唐尹愉麵色肉眼可見的黑了一度,就在溫淺以為他會發怒時,他猛的鬆手,轉身走向王座。
她揉了揉自己痛到發麻的下巴,心裡不爽,可惜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隻能暫且在小本本記上這筆賬。
等她化神了再好好的清理門戶!
正自由暢想著鞭打弟子的二十種姿勢時,忽然從上方幽幽飄來一聲輕歎。
“有。”
溫淺以為自己聽錯了,抬頭問道:“什麼?”
“檮杌連逐獅,”唐尹愉很有耐心的重複了一遍,“我這裡有。”隻是,這次他的眼神宛如深潭黑水,看不出任何情緒。
“除了我這,你在這個大陸的任何一個角落裡都找不到第二頭檮杌連逐獅了。”他用無上施恩的語氣道:“今日算你運氣好。”
說罷,他站起來,往大殿的深處走去。
“還不跟上?”
蘇溫淺垂著頭跟過去,越是走,一股若有若無的血腥氣就越發濃重,耳邊隱約傳來了痛苦的氣音,她瞳孔一縮,才發現倆人不知何時竟走入了一個牢獄般的地方。
身側林立著一排排牢籠,空中蔓延著鐵鏽味。
溫淺眉梢略沉。
這裡……和剛才的感覺不太一樣。
不對勁。
若是沒猜錯,恐怕她現在已經不在斷璠山了。
難道方才的大殿中有一個隱蔽的傳送法陣?
“怎麼不走了?”見蘇溫淺停在原地眉頭緊皺,唐尹愉忽而愉悅的笑了聲,以為她終於察覺到遊戲的危險性,“彆害怕……”
聲音猶如勾人下地獄的死神。
“畢竟,這可是你自己的選擇。”
這時,旁邊的鐵欄杆忽然發出‘嘭!’的一聲巨響,蘇溫淺還在思考剛才是哪一步踩在傳送陣上,被突如其來的巨響嚇了一跳。
轉過頭,便跟一個缺了半邊身子的人對上目光。
他單手死死的攥著欄杆,眼神寫滿驚恐,大張著嘴巴,卻隻能發出‘嗬嗬’的氣音。
一陣譚鬆香飄了過來,唐尹愉惡趣味的說:“不用擔心,他的舌頭早就被我可愛的小寵吃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