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洲,顧府,滅門……幾個詞語連成一條線,很快便勾起他塵封已久的記憶,他驚疑不定的問:“你是玨國顧府的人?”
“看來你總算想起來了,”顧恒炘勾了勾唇:“可惜沒什麼用,我不會因此放過你。”
厭叢生大笑兩聲,牽連著他的傷口湧出一大股血來,“咳、咳咳……閣下實在是想多了,我想起這件事,並非因為你。”
顧恒炘:“哦?”
厭叢生抹去嘴角血跡,雖然身體搖搖欲墜,但還勉力強撐著,嘲諷道:“你說今後的仙界第一……真是狂妄。”
“哪輪得到你。”
這人放出大話,令他不由想起即將完成煉天大陣的蘇前輩,因而想到那四塊寶玉,其中之一的青龍寶玉正是他滅掉顧府所得。
果真是因果報應,可惜他根本不怕。
“所謂第一,自然隻有一個人,”他豎起一根指頭搖了搖,“諒你心氣再高,也隻能做一人之下了。”
“……哦?”顧恒炘並不把將死之人的胡話放心上,誰都有幾個追逐的目標,這很正常,所以他好笑的問道:“那人是誰呢?”
“我憑什麼告訴你?”
顧恒炘:“……”
“你不說也得說,”他本不在意,隻是這人態度實在惡劣,顧恒炘惡狠狠的說:“否則就讓你見識下比死還可怕的事!”
“那就讓我見識下吧。”厭叢生點頭,跟這人打了這麼久交道,他也抿出來,與蘇前輩不同,這小子的確年輕氣盛,有什麼情緒都擺在臉上。
蘇前輩同樣年輕,隻不過心思卻深沉的不像那個年齡的人,雖總是言笑晏晏,卻讓人有種說不上來的寒意。
厭叢生完全不怕顧恒炘,估計他知道折磨人的手段還沒自己多。
顧恒炘冷笑道:“那你可要受住了。”說罷再次催動靈氣,長劍飛去,卻被許久未曾出聲的花臧生攔下,“等等!”
“怎麼了?”
“小子,對付一個人並非隻有蠻力,”花臧生意味深長的說:“你忘了我之前教你的一個功法嗎?”
顧恒炘一怔。
厭叢生見他忽然停手,敏銳的察覺到一絲不對勁,暗裡聚集靈氣準備逃跑,嘴上仍舊拖延時間:“怎麼,又改變主意了?”
顧恒炘收回長劍,淡淡道:“是啊,改主意了。”
他抬手錮住厭叢生的脖頸,後者猛烈掙紮起來,然而毫無意義,一道直通天靈蓋的疼痛傳遍全身,厭叢生雙目圓睜,一下失去意識。
神魄搜魂。
這本是被正道所不齒的魔修功法,隻因花臧生無謂正邪,有用就練來者不拒,顧恒炘也是這個性子,他二話不說,直接將對方的記憶看了個透。
從街頭流浪犬口奪食再到開始修煉,都是些沒用的記憶,他快速略過,直至厭叢生走了狗運墜落懸崖找到上古傳承,開始以煉天大陣為目標。
……真是有夠壞的。
他扯了扯嘴角,腹誹搜魂用在這人身上當真不虧,心底最後一絲若有若無的愧疚也消散了。
畫麵終於進行到他用慘無人道的手段奪取四塊寶玉,花臧生暗歎一聲,“竟然還有這等方法。”連他也不曾知道。
旁人難以理解修士對飛升以及永生的渴望,尤其是修為到達極致時,會不由自主的追尋頂端的那條大道。
花臧生不能確認,若他自己的路走不通,會不會起歪心思用這種歪門邪道。
隻不過他的手法絕對要比這小輩溫柔得多。
“咦,這小子運氣挺不錯……”見他隻花了數年就找齊一塊寶玉,花臧生訝異道:“難怪他會被傳承選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