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木城,一夜之間,從繁華安寧的修煉者之都,變成了一座風聲鶴唳的牢籠。
雷家的護衛和外門弟子,如同被捅了蜂窩的黃蜂,傾巢而出。
他們手持兵刃,封鎖了各大街道,粗暴地盤查著每一個過往的行人,
往日裡高高在上的倨傲,此刻儘數化為了眼底深處難以掩飾的驚惶與焦躁。
城中的居民與散修們敢怒不敢言,隻能緊閉門窗,生怕被卷入這場突如其來的風暴。
他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隻知道那個曾經不可一世的雷家,似乎招惹到了什麼恐怖的存在。
夜幕,再次降臨。
一條偏僻的巷道內,三名雷家弟子正背靠著牆壁,警惕地掃視著四周。
“媽的,那怪物到底躲到哪兒去了?找了一天一夜,連個鬼影子都沒見著。”
一名弟子壓低聲音咒罵道,臉上滿是疲憊。
“小聲點!被管事聽見,有你好果子吃。”
另一人緊張地提醒。
“怕什麼,這鬼地方……”
他的話音未落,一道血色的影子,毫無征兆地從他們頭頂的屋簷上倒垂而下。
那影子快得超出了視覺的捕捉極限,仿佛一滴滴入清水的濃墨,瞬間將三人籠罩。
“噗嗤——”
利爪撕裂血肉的聲音,短促而沉悶。
三名弟子甚至沒來得及發出一聲慘叫,便軟軟地倒了下去,脖頸處都多了一個前後通透的血洞,鮮血汩汩流出,很快在青石板上彙成一灘。
血影輕巧落地,現出張霸那已然非人的身形。
他渾身覆蓋著暗黑色的角質,猩紅的眼眸在黑夜中亮得駭人,裡麵沒有絲毫人類的情感,隻有對鮮血的渴望和對某個名字的執念。
他低下頭,伸出分叉的猩紅長舌,貪婪地舔舐著指尖溫熱的血液,喉嚨裡發出滿足的、野獸般的低吼。
殺戮,並不能平息他心中的恨意,隻能讓他暫時忘記那深入骨髓的痛苦。
就在這時,巷道的另一頭,陰影一陣扭曲,
一個同樣籠罩在寬大黑袍中的人影,悄無聲息地走了出來。
來人身上沒有散發出任何靈力波動,仿佛他本就是黑暗的一部分。
張霸猛地抬頭,猩紅的眼眸瞬間鎖定了對方,喉嚨裡發出威脅的嘶吼,渾身的血煞之氣轟然暴漲,擺出了攻擊的姿態。
然而,那黑袍人卻完全無視了他那足以讓精通境強者肝膽俱裂的威壓。
他隻是靜靜地站在那裡,用一種沙啞、平直,不帶任何感情的語調開口:
“主人,對你很感興趣。”
“吼!”
回答他的,是張霸一聲狂暴的怒吼。
他現在是一頭隻認得仇人的瘋獸,任何擋在他複仇道路上的存在,都將被撕成碎片!
血影一閃,他化作一道肉眼難辨的血線,裹挾著撕裂空氣的尖嘯,撲向黑袍人。
那足以洞穿精鋼的利爪,直取對方的咽喉。
麵對這致命一擊,黑袍人卻連動都未動。
就在張霸的利爪即將觸及其脖頸的刹那。
“嗡——”
一道無形的、漆黑的波紋,以黑袍人為中心,驟然擴散開來。
張霸的身形猛地一滯,仿佛撞上了一堵看不見的牆壁,那股狂暴的血煞之氣,竟在這詭異的波紋中被瞬間壓製,消弭於無形。
他眼中的瘋狂褪去了一絲,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源於生物本能的、極致的恐懼。
他能感覺到,對方的強大,已經超出了他的理解範疇。
那不是力量等級上的壓製,而是一種生命層次上的俯瞰,如同螻蟻仰望神明。
“我說過,主人對你很感興趣。”
黑袍人再次重複了一遍,語氣依舊平淡,卻多了一絲不容置疑的威嚴。
“他想看看,一枚小小的‘血煞化骨丹’,究竟能將一個廢物的潛力,壓榨到何種地步。”
“你,是一件很有趣的玩具。”
“玩具”這兩個字,像一根針,狠狠刺入了張霸那混亂的意識。
他停止了掙紮,渾身劇烈地顫抖起來。
黑袍人似乎很滿意他的反應,繼續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