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人，就是這麼簡單。”道人重新坐下，“但要殺對的人。”
“他們是壞人？”
“你聞到的血腥味，是從哪裡來的？”
李長生恍然大悟。這些人身上的血腥味，不是一天兩天能有的。
“師父，我什麼時候能像你這樣？”
“等你能一天握刀不顫抖的時候。”
李長生重新握緊手中的刀。這次，他握得更緊了。
夜深了，道人在廟外挖了四個坑，將四具屍體埋了。
“師父，為什麼要埋他們？”
“死者為大。”道人拍拍手上的土，“即便是惡人，死了也就算了。”
“可是他們想殺我們。”
“想殺和殺了，是兩回事。”道人看向李長生，“記住，殺人是為了活命，不是為了泄憤。”
李長生似懂非懂地點頭。
“師父，我娘和妹妹，也是被這樣的人殺的嗎？”
道人沉默良久：“這世上，惡人很多。但更多的，是被逼成惡人的人。”
“那李壽呢？”
“他算哪種？”
李長生想了想：“他說他也是被逼的。”
“那你覺得呢？”
“我覺得…”李長生咬牙，“被逼也好，天生也好，殺了我娘和妹妹，就該死！”
道人點頭：“很好。記住這份恨，但不要被恨蒙蔽了眼睛。”
“師父，我已經是瞎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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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的不是這雙眼睛。”道人指了指李長生的胸口，“是這裡的眼睛。”
半月後，李長生已經能握刀一個時辰不顫抖。
道人開始教他刀法。
“刀法千變萬化，但萬變不離其宗。”道人手持一根木棍，“快，準，狠。”
“快是什麼？”
“比敵人更快出刀。”
“準是什麼？”
“一刀致命。”
“狠是什麼？”
“不給敵人第二次機會。”
李長生點頭，開始練習基本刀法。
劈，砍，撩，刺，每一招都要練上百遍。
“師父，我什麼時候能下山？”
“等你能在我手下撐過十招。”
李長生咬牙，揮刀更加用力。
又過了十日，李長生的刀法已經有模有樣。
這天，道人忽然說：“今天我們下山。”
“我能撐過十招了？”
“還差得遠。”道人收拾東西，“但有些事，光在山上練是學不會的。”
“什麼事？”
“殺人。”
兩人下了山，來到最近的鎮子。
鎮子不大，但很熱鬨。李長生跟在道人身後，聽著街上的叫賣聲，聞著各種食物的香味。
“師父，我們來這裡做什麼？”
“找人。”
“找什麼人？”
“該死的人。”
道人帶著李長生在鎮上轉了一圈，最後停在一家賭坊門口。
“進去。”
賭坊裡煙霧繚繞，人聲鼎沸。李長生聞到了酒味，汗味，還有淡淡的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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