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城長途汽車站人流如潮，林小滿擠下車，胸口的小葫蘆突然變得滾燙。他顧不上理會路人詫異的目光，掏出手機再次撥打蘇雨柔的電話——依然無法接通。
"師傅，去省植物研究所，快！"林小滿跳上一輛出租車，手指不自覺地敲打著膝蓋。
車窗外的城市景象飛速後退，高樓大廈如同鋼鐵森林，讓習慣了山村開闊視野的林小滿感到窒息。小葫蘆在胸前不斷發熱，仿佛在預警著什麼。
研究所大門前，保安攔住了林小滿："找誰？有預約嗎？"
"蘇雨柔，我是她...未婚夫。"林小滿臨時編了個身份，"她電話打不通，我很擔心。"
保安狐疑地打量著他土氣的穿著，但還是撥通了內線電話。漫長的等待後，保安搖搖頭："蘇研究員請假了，不在所裡。"
"不可能！"林小滿急得額頭冒汗，"她今早還給我發信息！"
"那你去宿舍找吧。"保安不耐煩地遞來一張便條，"b區3棟502。"
研究所宿舍區環境清幽，林小滿三步並作兩步衝上五樓，敲響了502的門。沒有回應。他耳朵貼在門上，敏銳的聽覺捕捉到裡麵微弱的流水聲。
"雨柔！"他用力拍門，"是我！"
水聲停了。片刻後，門開了一條縫，露出蘇雨柔蒼白的臉。她眼睛紅腫，顯然剛哭過。
"你怎麼來了？"她驚訝地低聲問，迅速把林小滿拉進屋，鎖好門。
林小滿剛想解釋小葫蘆的預警，卻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客廳裡堆滿了紙箱，蘇雨柔正在打包行李；牆上貼的研究圖表被撕得七零八落；筆記本電腦屏幕上是一封開除信函。
"這是...怎麼回事？"
蘇雨柔勉強笑了笑，聲音嘶啞："被停職了。所長說我關於葫蘆水的研究"缺乏科學依據"，還涉嫌數據造假..."
"放屁！"林小滿罕見地爆了粗口，"明明是周世昌搞的鬼！"
他一把抱住蘇雨柔，感受到她單薄的身體在微微發抖。她身上熟悉的梔子花香被濃重的藥膏味掩蓋，眼下是深深的青黑色。
"為什麼不告訴我？"林小滿心疼地問。
"不想影響診所..."蘇雨柔把臉埋在他胸前，"而且...我以為自己能解決..."
林小滿捧起她的臉，這才注意到她右手腕上纏著繃帶："這又是怎麼回事？"
"昨天實驗室爆炸..."蘇雨柔眼神閃爍，"幸好隻是小傷..."
林小滿不由分說拆開繃帶，一道猙獰的傷口赫然在目，邊緣呈現不正常的青紫色。他集中注意力"看"去，傷口深處竟然纏繞著絲絲黑氣——是中毒跡象！
"有人要害你！"林小滿聲音發顫，"這不是普通爆炸傷！"
蘇雨柔終於崩潰了，淚水奪眶而出："他們把我踢出項目，沒收了所有研究數據...連備份都刪除了...我五年的心血啊..."
林小滿緊緊抱住她，胸口如同壓了塊大石。小葫蘆貼在他皮膚上，熱得發燙，仿佛在呼應他的憤怒。
"收拾必需品，我們今晚就走。"他斬釘截鐵地說。
"去哪？"
"先回村裡。那裡是我們的地盤，周世昌不敢亂來。"
蘇雨柔猶豫了一下："可我的研究..."
"數據沒了，但知識還在你腦子裡。"林小滿鼓勵道，"我們可以從頭開始，在診所建個小型實驗室。"
這個提議讓蘇雨柔眼中重新燃起光芒。她迅速收拾了幾件必需品和私人物品，其餘的都留了下來。
"等等，"臨走前，林小滿突然問，"你的研究數據真的全被刪了？"
"所裡的服務器上是沒了，但我..."蘇雨柔猶豫了一下，從項鏈墜裡取出一個微型u盤，"重要的原始數據一直隨身帶著。"
林小滿笑了："這才是我的學霸姑娘。"
兩人悄悄離開宿舍，準備乘夜班車回村。然而，剛走到校門口，林小滿就敏銳地發現兩個可疑人影在暗處監視。
"有尾巴。"他低聲說，拉著蘇雨柔拐進一條小巷。
七拐八繞後，他們甩掉了跟蹤者，來到一家偏僻的小旅館。林小滿用假名開了間房，確認安全後，立刻為蘇雨柔處理傷口。
"這毒很刁鑽。"他從小葫蘆裡倒出幾滴液體，滴在傷口上，"幸好發現得早。"
液體接觸傷口的瞬間，滋滋作響，冒出一縷青煙。蘇雨柔疼得咬住嘴唇，但很快，傷口的青紫色就開始消退。
"太神奇了..."她盯著漸漸愈合的傷口，"如果能分析出這液體的成分..."
"以後有的是機會。"林小滿溫柔地說，"現在先休息，半夜我們去趕車。"
蘇雨柔搖搖頭，突然拿出筆記本電腦："既然來了省城，有件事我必須做。"她插入u盤，"我要把數據備份到雲端，再發給幾個可信的同行評審。"
林小滿理解她的執著，安靜地坐在一旁守護。小葫蘆此刻已經冷卻下來，但重量似乎比往常輕了些，讓他隱隱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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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幕上，複雜的分子結構和數據圖表飛速滾動。蘇雨柔邊操作邊解釋："這些是葫蘆水的初步分析，含有一種未知的x749成分，能促進細胞再生..."
突然，她停下動作，瞪大眼睛："等等...這個峰值..."
"怎麼了？"林小滿湊近屏幕。
"爆炸前我做的最新檢測..."蘇雨柔聲音發顫，"葫蘆水的活性成分在月光下會增加，但接觸某種化學物質後會...變異！"